第 14 章
千切表情和声音都很不客气,冷冰冰没得商量的气势。玲王也不像要妥协的模样,两个人就这么争起来了。 现在,我特别想不理睬两个人幼稚的辩论,趁机溜走。很明显,玲王是个细致又果敢的人,发现可疑之处就会直接指出。所以千切,你现在也表现得太明显了,就差把“我俩认识,想和我单独相处”这几个字写脸上了。 这种一目了然的低级错误,怎么想都只有国神才会犯,那个总替我们背锅的笨蛋老好人。 啊,国神…… 就在刚才,一想起他的瞬间,我突然又不埋怨千切了。我也想有独处的机会,问清楚国神的下落。 就在我试图插嘴,替千切帮腔时,玲王握紧拳头,破罐子破摔似的大叫起来—— “行了,我承认还不行吗!” 承认,承认什么?我怔怔地,无意和千切四目相对。他对我耸耸肩,用嫌弃的眼神瞄着玲王,仿佛暗示他已经无可救药了。 “凪那家伙自从被送去医务处后就一直没有音信,不就是扭伤了脚嘛,为什么还要在那里过夜?” 玲王的自曝让我恍然想起,啊,原来他就是凪口中的友人。 “你知道吗。祝愈师小姐。”玲王凑近我,像是要透露什么天大的秘密。 然后我就听到,从他和凪认识那一天起的日常点滴,还有和在蓝色监狱出生入死、并肩作战、分分合合、鸡零狗碎…… 各种各样的事,怎么都不适合对刚刚认识的人讲得这么具细。 非要用什么理由解释玲王的行为,我只能说:“玲王先生,你保护过度了。就像一个母亲还在担心已经结婚成家的儿子。” “不能更赞同了。”千切叹气,“顺带一提,这个儿子已经年满三十岁,有一个七岁的儿子。噢,就在前不久,他的第二个孩子也出生了。” “但是凪和我同岁啊,你不也才17岁吗,千切!”玲王激动地反驳,“而且比起儿子我更喜欢女儿!” “不管儿子也好,女儿也好,你也该放手了,玲王先生。不及时撤走的关爱就像黏住牙齿不放的糖分,这样可不好。” “连祝愈师小姐你也……你也站在千切那边吗?” 为什么我们不该想法一致?我转头和千切交换眼神,他对我摇头,意思是不用管玲王,他比国神笨多了。 对啊,国神都知道不能因为妹妹一直哭就迁就她,给她想要的玩具或零食。 “拜托了,祝愈师小姐!”玲王气势惊人地打断我思绪。 “我想知道凪的情况。有机会的话,请让我看他一眼,在门外看一眼就行了。”他对我双手合十,很是诚恳,“凪是我的宝物。我第一个意识到他是真正的天才。无论如何,我都想目睹他像钻石那样被打磨得闪耀夺目。他是我认可的,一定要与我共同分享胜利的挚友!” 前半句话说得凪像个阶下囚,后半句又说得两个人的情谊坚不可摧。要是我断然拒绝,玲王会像脱水的蔬菜一下子蔫掉吧。 这也太夸张了,我指的玲王单方面的热情。感慨着,我征询千切的意思。他也受不了玲王,让我随意处理。 但有一个前提,他绝对不会回哨点。 拜托,你们老大会生气的。我用唇形说。 让他骂吧,我没有异议。千切毫不退让。 就这样,我在这两位的陪同下原路返回。一路上,我们几乎不怎么说话。主要是我和千切之间碍于玲王无法畅所欲言。玲王又想着快点见到凪,没心思挑起或参与话题。 合不来,我和玲王在日常里多半合不来。怀着这样的想法,我再次和他强调,凪的扭伤不碍事,在医务处过夜是因为突然发高烧。 “听我说完,玲王先生。”我再次赶在他张嘴前安抚,“凪已经服过药,明天就会生龙活虎出现在练兵场上。我保证,我以我老家的礼拜堂起誓,外加门口那棵种了快十年的樱桃树,我亲手栽的。” “别再多说一个字,玲王,不然我真的很瞧不起你。” 千切用没有起伏的声音为我帮腔。 被我们联合起来针对的玲王,不得不抿嘴,直到走到医务处楼下,他才试着问我,要不要签字办手续。 “不用,你上二楼吧,第六间病房。声音小点就是。”我刚说完,玲王就一个闪身。他动作太迅速,像一道紫色魅影从我眼前掠过,而且脚步声也很小。 要是他做刺客,一定大有前途。我稍作想象,就对千切示意,我要去给值班药师打招呼。按规矩,夜间是不允许探病的。这一点和祝圣院一致。 “没事,那位前辈很好说话。而且他很关心你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