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常远神色一振:“檀心姑娘你莫要害怕,我虽是名降妖师,却绝非对妖族深恶痛绝要赶尽杀绝之辈,我向你保证,定会护你周全,不叫旁人再伤害你的。”说着他还恶狠狠的瞪了向澜一眼, 向澜玩味的看着常远:“你现在看她柔弱,可她到底是妖族,这柔弱兴许便是她装的,能在你大意之时露出獠牙。” 常远当然不信,他正想反驳,就见一直未说过话的檀心终于抬起头来,她脸色实在苍白,神情却很坚定:“我要跟着向澜和玉镜。”她起先声音很小,但说了一遍之后,她的声音也跟着大了些,她又重复了一遍:“我要跟着向澜和玉镜。” 玉镜将茶水饮尽,结束了这个话题:“叫你失望了,看来还是我们会对她更好。” 常远虽不认同,但也别无他法,于是大家商量了一番,因这阵法布置极耗心力,便选在第二日深夜再将齐萧送出桓府,敲定了这件事,玉镜等人便告辞离开了。 常远担忧道:“我实在认为不妥,他们为何愿意舍弃自己放你出去,难保桓府之外不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危险,况且他们对檀心的伤势遮遮掩掩,难保与他们无关。” “富贵嘛,总是险里求的。”齐萧迎着常远不认可的眼神,想了想道,“你且放心,我也不是那般疏忽之人,明晚若觉不对,肯定是决计不会出府的。” 第二日他们又照例改了琴谱,今日常远明显状态不佳拖了进度,只勉强改了六节,还剩五个小节,无论如何再有一日也就该改完了,选在今夜行动,似乎也是恰如其分。 今夜无月,较往日里更是晦暗,齐萧早早熄了灯,却一直没有入睡,合衣躺在床上等着。子时刚过,他便听到了敲门声。 房门外,玉镜披着一身寒意走了进来,她点亮了烛火,看着齐萧再次取血在地上画出阵法,最后又将两只银碗各放在两个阵法之中,他这次画的较前一天更快了些,只是状态更差,汗水将全身衣服浸透,他勉力起身,却差点摔倒在阵法之上,玉镜赶忙扶住了他,想来接连布置阵法的损耗十分巨大,这两日他看来无事不过只是硬撑。 齐萧就着玉镜的搀扶坐下,叹息道:“叫你见笑了,果然是临了才晓得自己究竟差在哪里。”他休息了一会,将准备好的茶杯递给玉镜,自己却没如先前那般直接饮尽:“我们昨日之约,你应当还记得罢?不若我们互问对方问题,被问的人必须回答,且要如实回答。” 玉镜好似已经习惯了齐萧这般临了提问的习惯,并不觉得奇怪,只摇头道:“我并没有什么想要问你的。” “那便我来问你。”齐萧脸色苍白,目光却灼灼:“你们究竟为什么来到桓府?” “我以为你会问为什么要选你离开桓府。”玉镜手中结印,为齐萧恢复了些许精神:“自然是因为这里有我们想要得到的东西,只是这东西与你无关。”同昨日一样,对于齐萧的要求,玉镜既没有出言答应,却也没有拒绝。 齐萧也并没要求玉镜承诺,像是笃定了她会说真话:“你的意思是,因为与我无关,所以我可以离开?可你们既然得不到任何好处,又为何要帮我?” “说到底,帮你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可害你对我们而言同样也并没有什么益处。”这一次玉镜先将那浑浊的汁水饮尽,“我知你身份尊贵,在凡间想必极有地位,常远这样视钱财如浮云的人,同你是亲戚,却隐隐以你为首,又有个那样目无一切的妹妹,可我们并未过多探寻,这便是我们的诚意。” 齐萧也将杯中的液体饮尽:“那你们想要我做什么呢?” “时间差不多了。”玉镜走到门口,“也许将来,人与妖的隔阂不会再如此之深,也许人们在接受妖的帮助时,最先想到的不会是利益的交换。” “没想到镜儿所图如此深远……可我若是心中畏惧、不肯离去呢?” “你不会的。”玉镜向他伸出手,“你不是个会在一处停下,等着旁人救援的人。” 齐萧便也走到门口,只是当他将手递给玉镜之时,玉镜已收回了手:“短短几日,镜儿便能瞧出我是个怎样的人,可见心中觉得欢喜的并非只有我一个。” 玉镜猛地推开门,叫冷意灌入衣襟,诚恳道:“其实我还会一种叫人舌头溃烂口不能言的法术,齐公子莫非想尝试一下?”齐萧立刻闭紧了嘴巴。 两人再次来到了桓府大门边,玉镜以指甲割破自己的手掌,摁在了朱门之上,鲜血覆在门上发出淡金光芒,那鲜血逐渐向下留去,光芒也逐渐扩大至一人大小,玉镜这才停下,收回了手去:“好了,齐公子请吧。” 玉镜的声音虚弱了些许,只因夜里太黑,齐萧并看不清她的样子,但一下子流出那么多血,即便是妖,想必也不会轻松。 “劳烦诸位多多照顾阿远,他先前虽言语冒犯,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