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
只是这医护学院,却是不同于一般书院。它固然也有小学班,用以教导年龄较小的学童识字习文,但种种举措,乃是为着这些学童学有所成后,便直升大学班,学习医护技艺。 而这些官家商家,岂会让自家的后辈,走上这条道路? 因而这医护学院的筹办,实际上对他们家族人的进学之事,至少在短时间内,毫无助益。 虽然赵婉也言及今后步入正轨了,不仅仅只培养医护学生,然,只要不是走读书考官之路,他们便无甚兴趣。 任赵婉言辞中将此事说得天花乱坠,仍是有些娘子面色不如开头那般热情,在座的娘子们,便没有一个是蠢人,大伙儿各自心中皆有自己的小九九。 赵婉见此,心知这些人俱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任务,就眼下这状况,她们并不是说就不捐款了,但没有利益的事情,捐款之数,亦是有限。 她略略顿了一下,饮了口茶水,转而说道:“咱们学院如今正处于筹办阶段,虽已然延请了先生,在其它方面,却是缺人缺得紧呢。” 她盯着前头几位夫人,笑道:“若是诸位有慷慨解囊之意,这副院长等职,可是虚位以待呢。” 待见着前头这些有领头之势的夫人面上扬起了兴致,她又抛出了一个更令人兴奋的诱饵: “前头我说了,咱们这学院,不仅仅只教带郎君,亦教带女子,因此,这副院长之职,并无郎君女子之分,只要有能力,能为咱们学院作出贡献,不拘男女,皆可上任!” 这世上对女子的优待着实不多,涉及办学之事,向来便没有女子参与的份儿。今日里各位娘子的到来,也都是代表各自家中而来的。 但现下,侯夫人竟道,这学院空缺之职,可由女子担任! 这是什么意思,在座的娘子们都听得懂,但好些人都未曾反应过来,犹自愣愣地思考着既有如此便宜,该让家中哪位来占才好。 而有些娘子,此时却是心念急转,迅速盘算开来。 她们一直便深知,女子居于后宅,从来不是因为女子无才。而就在刚刚,赵婉轻轻易易地扔出了一个巨大的诱惑,将之摆在了她们面前,这饵,若不咬,恐怕自此便心中难安了。 临州管刑名的副官温大有的夫人,娘家是本地有名的粮商,她自小在家中的影响下,便擅长中馈之事,然而嫁入温家,不仅无当家之权,更是上有婆母要孝敬,平辈中妯娌亦并不和睦,她出阁之前的才华,自此无处施展。 本以为这辈子便将如此平平淡淡地过了,没想到今日受邀赴宴于都督府,却是给了她一重如此大的惊喜。即便是温家银钱不丰,只能在此事上稍作表示,但她娘家,可是十分富裕,予她的嫁妆银子,便是个巨额之数呀。 说实在的,若不是手中有这大笔的银钱,她在温家的日子,恐怕还未有如今好过。现下,这云小侯爷乃临州之主,她若是积极参与进侯夫人的计划中来,又是花的自己的银子,想必自家郎君与婆母,亦无话可说、 再者,她何须计较这些银钱,银子,她有,还有许多。而自己的才华得以实施,抱负得以实现,对她来说,其重要性,远高于银钱。 思及此,温夫人心中便定下了念头,待赵婉将话说完,她握了握拳头,站起身来微微福了福身,不再犹豫地诚恳道: “侯夫人,于学院筹办之事,我愿倾力相为,今日便可出资三千两,若今后有需要,自然还可增添!” 她目光灼灼,直直看向赵婉,眼中俱是一片坚毅。 便是回家之后,需受家人叱责又如何,她总归是即将有了自己施展才华的天地了。何况,扯着侯府的大旗,家里人还不一定会指责她呢! 赵婉自见得温夫人起身开始,心中便暗道,妥了。 对于敢于第一个吃螃蟹之人,她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承诺道:“温夫人大善!向来便听闻温家夫人擅账目之事,若你对此兴趣犹在,不若便担任咱们医护学院的财政院长罢!” 当然,她在此事上不做太有风险之事,之所以能迅速定好温夫人,便是因为在此前便已着人调查好了诸位受邀娘子的品性与才能。 换而言之,若是选了个无能且贪婪的来管财政之事,岂不是无异于引狼入室了? 温夫人闻言,欣喜之情瞬间便充斥进她的整个胸腔,以至于她清秀白皙的脸庞,一下子便蔓延上了一片红气。 这、这实在是太快了! 温夫人原本还以为,这侯夫人必然是要等众位夫人的捐赠数额确定下来后,择优取之,未曾想到,她方将话说完,这副院长之职,便落在了她的头上。 “我必定仔细施为,请侯夫人放心!”她再次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