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
这天太冷,生火取暖,江琅或许会好受一些。 任月语顺利点燃了一簇火,特意让火堆离江琅更近一点。她坐在了江琅对面的岩石上,发现江琅将药包放在膝盖上方,一直没有动手。她好奇道,“你怎么还不包扎伤口?不疼吗?” 江琅稍一清嗓,“包扎伤口需要……脱掉外衣。” 任月语催促道,“那你快脱呀。” 她起初认为包扎伤口才是要紧事,至于这般脱衣包扎的过程,无关紧要。不过被江琅这么一提醒,她反而起了歪心思,觉得脱衣包扎的过程,其实也算是蛮重要的。 江琅透过橘色火苗看向任月语,“你转过去。” 任月语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放心,你脱吧,我不吃你豆腐,我不看你就是。” 她说着不看,实际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江琅。 江琅无可奈何,再次嘱咐,“捂住眼睛。” 任月语嘀咕一声,“小气。” 她捂住了眼睛,不过几根手指间隔宽阔,完全露出了眼睛来,等于是捂住了眼侧和鼻梁。江琅带着审讯地意味回望任月语,任月语才迫不得已听话,闭上了眼睛,顺便偷偷留了一道眼缝。 江琅还以为任月语已经听话闭好了眼睛。他放下药包,解开了腰带,敞开外袍,再敞开中衣。 山风掠过,衣摆飘浮,带起一层波浪。 橘色火光映照着江琅的上半身,厚肩劲腰,肌肉硬朗,又因为火光闪烁,明暗清晰,更显得轮廓立体。 任月语下意识咽了一下。 她懊恼自己不争气,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怪丢人。她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做出更丢人的事情,这才真正闭上了眼睛,消灭了仅剩的一道眼缝。 江琅握着左侧腹部上树枝另一截,缓慢地往外拔。树枝插得其实并不深,但终究是陷进了□□里,强行拔出来,带来一阵剧痛。他咬紧牙关,力图忍受剧痛,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深沉而幽微的低吼。 任月语的思维被这声低吼劈成了两半,一半在关系江琅痛不痛,另一半……飘到了不该飘去的地方。 她努力把那半不道德的歪心思从脑海中赶走。 江琅拔出了树枝,用药布清理血液,得到暂时的缓解。他单手从药包深处掏出了青白色药瓶,单指敲开瓶盖,开始给伤口上药。 如果说拔树枝是剧痛,那上药就是双倍剧痛。 江琅额前渗出了汗,眼眸半合,极力忍受着双倍剧痛。熬到最痛的那一刻安然度过,他稍作放松,低沉地喘了两口气。 浑厚的喘气声砸进任月语的耳朵里,叫她不由得想起一个词……香.艳。 她再也抵抗不了了,将脑袋深埋进臂弯里,把脸颊和耳朵遮挡严实。她调整呼吸,心里不停默念。 不道德,不能够,不应该。 她把默念的声音在脑海里调整到最大,以此建立坚固的屏障,企图重回清心寡欲的状态。她的默念过于专注,以至于江琅何时处理好伤口,穿上衣裳,来到她身边,她浑然不知。 江琅轻声道,“我处理好了。” 任月语被吓一跳,猛一下抬起头来。她自知不能表现得过于惊讶,以免失态。她斟酌用词,开口问道,“很痛吗?” “片刻而已,眨眼就过去的事,不碍事。”江琅侧头,饶有兴致观察着任月语的表情,“你脸好红。” 任月语立即反驳,“哪有!” 因为没有底气,所以声音显得格外地大,自我鼓气。 江琅抬起手,用手背触碰任月语的脸颊,不留情面地拆穿,“好烫。” 任月语瞪眼,吼道,“要你管!” 她尴尬难堪,气鼓鼓站起来,催促江琅往外走,“不早了,该回去了。” 她动作快,率先走到了山洞口。江琅扑灭了火堆,拿上药包,跟着走到了任月语的身旁。 山洞地处凹陷处。他们若要往冬宫方向走,得先爬上一道坡,再爬下一道坡。 上坡时,任月语走在前,江琅走在后。 任月语这回走得格外谨慎,一只脚踏上前方道路,顿一下,确认无误后,再踏上另一只脚。 她碎碎念,“其实这种冬雾山路也并非不好走,只需看准脚下路况。我之前不过因为一时疏忽,才不慎摔了跤。要是能重来,我肯定走得稳妥,并且飞快。” 她踩上一块小岩石,察觉岩石有松动,故而抬起脚,往旁边挪一步,重新踩上另一块牢固的岩石。 她刚站稳,忽然察觉有人在轻拍她的肩膀。她转了回去,看见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