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小银鱼儿

人喝止。

“祖母，你就放心吧，我要没有二万两，真能接下那张周府地契，现在也就是吓她一吓！”

夏德松凑过祖母耳边，轻声道，“祖母，你说她会把那架佛图缂丝屏拿出来抵帐吗？”

“别胡闹，那架缂丝屏要上贡呢！”老夫人沉吟着，“小张氏这人眼尖脑快，入我们夏府也快二十年了，她表面慈和贤慧手下会扒拉，这些年你父收到的冰敬、炭敬等等，我可一分没见着。想让她出这份银子，那得日头打西边出来！甚者，她还会借此，再扒拉些进去，你瞧好吧！”

夏德松皱起眉，愤愤啐了一口，随即唤道：“莲嬷嬷，早食送来了没有，本公子饿了。”

“我的小祖宗，七姑娘早等在厅里了，今儿的早食还挺新奇，奴婢都没有见过。”

莲嬷嬷进来，扶了老太太出去，一边笑道。

“什么新奇玩意，莲花你都没见过！”

老夫人笑了。

“祖母好！大哥哥好！”

夏瑞珠似乎全忘了昨日的不愉快，曲膝行了一个万福礼。

“七丫头，你早食吃了没有？”

老夫人问道。

“祖母没吃，七丫头哪敢先食。祖母，今儿我做了腊八粥、炸小鱼儿，还有香酥可口的煎饺，本来还可以做些别的，可小厨那几个着实可恶，竟然把食材都藏起来，不让孙女使用。这不，这些煎饺还是我小院里做的，拿出来给老夫人尝尝。”

她笑吟吟的，几句话就把一早的委屈给诉了。

老夫人坐了下来，没接她的话。

大少爷笑咪咪瞧她一眼，紧挨着老夫人坐下，“什么小鱼儿、煎角的，快拿来让我尝尝。”

夏瑞珠同样笑微微的，并没有因他俩不接话而难受，也没有殷勤上前伺候，就站在一边，看莲嬷嬷把早食一样样从食盒中取出来，摆到他俩面前。

“哟，这角子是炸过的，底下这层面衣怎么弄的，象蝉衣一般，还挺好看的。”

夏德松瞧过一眼，就来了兴致。

他一筷子夹断一个，放进嘴里咬上一口，咔嚓一声脆响，筷上余下的半个，竟有肉汁流淌出来，他忙接住，放唇间吸了一口。

微烫的、油润的、鲜香的。

再一嚼，肉汁的丰厚和着面皮的酥脆软糯，肉香麦香恰如其分混合一起，简直就象一曲欢快的宫商调，热烈柔美，道尽人间欢喜。

他闭上眼，耳中听得咔嚓咔嚓咀嚼声，禁不住腹中发出一道饥鸣。

“莲花，你瞧瞧他，瞧瞧他，有这般好吃吗！”

老夫人呵呵笑了，也夹了个煎饺放进嘴里，嚼上两口，本已耷拉下来的眼皮往上一提，一双眼睛顿时变大了。

“祖母，腊八粥配煎饺，一口粥一口煎饺，你尝尝。还有那个炸小鱼儿，我特意稍弄得咸一点，配粥正好，就不知祖母牙齿可好，能否嚼得动？”

夏瑞珠微笑说道。

“你祖母牙齿还好，未掉过。”莲嬷嬷笑答。

“那太好了，以后七丫头多给祖母做各样早食，祖母有口福呢！”

夏德松吃完一个煎饺，喝了口腊八粥，暗暗点了下头，又伸筷夹起一条炸小鱼，放进嘴里咬一口，咔嚓，咔嚓，简直就象清脆的琶音。

他欲要笑，又怕酥脆脆的小鱼沫儿掉出来，一双细眼眯缝得更小了。

一条炸小鱼下肚，再夹一条，慢慢咀嚼。

油润、焦香，微咸的鱼肉，连鱼刺儿都松脆脆的，完全可以直接吞咽下去。

真是一场相当令人愉悦的早食呀。

夏瑞珠拎着两个空食盒走出了春晖堂。

“姑娘，老夫人就没赏个银角子？”

夏瑞珠摇了摇头。

她也有些失落，不是书里和电视剧里老有，主子们高兴了，大呼一声赏吗。

她瞧老夫人吃的眉开眼笑的，而那胖子大哥，更不用说了，估计脚趾头都扣起来了，咋就没点表示表示。

夏瑞珠垂着脑袋，带着红豆走上小石桥，看围拢过来的锦鲤没有一丝忧愁地摇头摆尾乞食吃，遂孩子气地拿着空食盒猛甩两下，见它们吓得四散而逃，不由咯咯笑了起来。

“走，我们回去吃煎饺去。”

“走。”红豆高兴地大声应了。

刚走到门洞前，却听得身后有莲嬷嬷的喊声传来。

“七姑娘，等一等。”

她立住脚。

莲嬷嬷笑微微地走过来，递过两条小银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