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威武
林莫立在树枝上,朝着厨房看了几眼,随即往前一纵身,如只飞鸟般轻巧越上院墙,朝着夏瑞珠主仆俩的身影跟了过去。 “姑娘,你看到那栋精美小楼了吗?那是我们夏府最高的楼,大姑娘住着,叫莫愁小楼!”红豆指向夹道东侧的二层雕花小楼,“小楼北面临水处还有块平台,老夫人时常叫府里的歌舞伎们来这儿唱曲呢,听说大姑娘也特爱听曲儿!” 夏瑞珠望着坐北朝南的二层小楼,目光递过北面一片高大屋宇,似乎望到了她位于东北角上的破败小院,不由笑了一声,“这倒有趣,莫愁小楼与我们的八宝院正好一南一北,夹着老夫人的春晖堂。” “一个住精美小楼,一个住破败小院,两个都是姑娘,差得也太多了!老夫人太偏心了!” 红豆低头嘀咕着,伸脚把夹道上的一颗小石子踢出了好远。 夏瑞珠想伸手揉揉她脑袋,因提着食盒腾不出手,只得用肩顶了她两下,“红豆你也喜欢听曲吗?” 红豆被她顶得摇晃了一下,忙抬起头来,“当然了,谁不爱听曲儿啊!” “那我们一步一步来,只要努力以后肯定可以想听曲就听曲,想干啥就干啥。”夏瑞珠说了一句,似乎觉得这个饼画得太虚幻了,连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于是她又沉声道,“要真想让他们不偏心,不再分庶嫡,似乎只有推翻这个世道,再建立一个新政权!到时让人民当家作主,人人平等……” “姑娘!” 红豆猛得一声低喝,惊惶望向她,“姑娘,你说什么呀!红豆都听不懂了!” 夏瑞珠一凛,忙住了口,脚下随着红豆转过夹道,顺着水道往前,绕过小楼侧面又来到了那座二米多长的小石桥上,她踏上石桥,朝着小楼望去,一恍眼,似乎屋顶上站了一人,再细瞧,积雪晃眼,哪有什么人影。 夏瑞珠收回目光,带着红豆进了老夫人的春晖院。 莲嬷嬷很快接了出来,“七姑娘今儿来得可早啊!瞧这小脸蛋,越发白净明艳了!” “莲嬷嬷好,祖母起身了吗?瑞珠正要跟祖母请安呢!” 夏瑞珠行一礼。 红豆也跟着行一礼。 莲嬷嬷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下来,“老夫人昨夜入睡晚,现在还眯着呢。” 夏瑞珠顿时显出焦急神情,“祖母没有大碍吧,要不要寻大夫请个平安脉啊?” 莲嬷嬷又笑了,“老夫人无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夏瑞珠轻舒口气,把一个食盒递了过去,“莲嬷嬷,昨日祖母不是答应我去小厨学习吗,今儿一早,瑞珠就去小厨做了几样早食,拿来孝敬祖母。” “七姑娘有心了!”莲嬷嬷接过了食盒。 “那瑞珠就不打搅祖母了!瑞珠还要去母亲那里送早食,这就告辞了!” 她再曲膝行一礼,带着红豆离开了春晖院。 莲嬷嬷提着食盒进正屋,把食盒摆到桌上,打开看了一眼,然后轻手轻脚走进东暖阁。 “谁来了?” 十样锦洒金穿花蝶帐里传来老夫人带着疲累的苍老询问声。 莲嬷嬷忙上前回禀道:“是七姑娘来了,还带来了她一早在小厨做的早食呢,听说老夫人有些不舒服,这就急着要寻大夫呢,被我拦了下来。” “小七这丫头真是懂事多了。” “老夫人,那她送来的早食,您要尝尝吗?” 老夫人笑了,“昨日的梨汤你没喝到,那是能吃的吗!你处置了吧!” “是。” 莲嬷嬷应下。 夏瑞珠带着红豆,刚走下小石桥,面前就来了两人。 当先之人,辫发束金冠,一袭银灰貂鼠大氅,好不富贵气派,只不过白团团脸上,两个乌青眼圈扑了粉也没能遮掉。 他手上甩着一个长条形檀木盒儿,嘴里哼着小曲儿,“我将这纽扣儿松,我将这绊带儿解,软玉温香抱满怀呀;我将柳腰儿款摆……唉呀,这不是我那七妹妹吗,想着她眉儿浅浅描、脸儿淡淡妆、粉香腻玉搓咽项,翠裙鸳绣金莲小……”注:《西厢记》 夏德松因胖显得眯缝的小眼儿滴溜溜一转,从上顺到下,扫到了夏瑞珠的直襟袄下,接着再唱,“红袖鸾销玉笋长……” 他目光从下又滑到了她提食盒的手上,一双眼睛眯得就成了一条缝。 在他身后伴着个小厮,一身青色暗纹绸夹袄,带个瓜皮黑色小毡帽,略弯着腰,同样一张白团团脸上,挂着两个乌青大眼圈,内三角眼尖下巴,嘴巴一张露出一颗明显外龇的尖虎牙,他猥琐一笑,跟上哼唱,“翠裙鸳绣金莲小,红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