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堂妹!” “……”德芬一直维持的温婉笑容就凝结了在脸上。 牵着顾晓华衣袖的手也放了下来,垂在裤腿边,无意识地揪着裤子。 顾晓华其实已经瞥到她的动作,却视而不见,转头神色自若地同那女人攀谈起来,“娴雅,你怎么在这?” “我来找玲玲玩儿。她还没下班,我就在她宿舍睡了一觉。” 玲玲就是方玲玲,是顾晓华的女同事,也住职工宿舍,跟顾晓华在同一栋楼且一个楼层。 顾晓华张口还想说点什么,张娴雅已经袅袅娜娜地朝他们二人走过来,一边又问道:“你堂妹叫啥名字呢?你也不给我介绍介绍。” 德芬已经僵成了木头人。 我咋成了他的堂妹了?我明明是他的女朋友、未婚妻! 不能再叫晓华哥乱说了,德芬抢着道:“您叫我德芬就好了,叫德芬亲切些。请问您贵姓呐?我该怎么称呼您?” 到底是想给顾晓华留点面子,德芬并没说自己叫曾德芬,不然一个姓顾,一个姓曾,哪里是堂兄妹?不是当场打晓华哥的脸,叫他不好下台么? 却不想顾晓华回身,暗自冲她恼恨地横了一眼。 德芬又气又委屈,小声问他:“咋的了?” 顾晓华低声道:“你这样很没礼貌知道吗?” 这男人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得明显。 她一口一个“您”,对方却对她置之不理,说话都不看着她,谁没礼貌? 德芬咬紧了嘴唇不说话了。 顾晓华也没再理她,同张娴雅有说有笑起来。 德芬整个脑袋浑浑噩噩的,木头人似的听着二人谈笑风生,偏偏那两人的话题还是自己。 “她的名字还真土得朴实呀。” “呵呵,她原来的名字还要土些,后来她自己跑去村委会闹着给改了。” “哦,是吗?说来听听。” “叫春花。我们村已经有五六个姑娘叫春花的了。” “村花?哈哈哈。” 张娴雅肯定是听错了,毫无顾忌地大笑,笑得时候还不忘打趣,“她不会有个妹妹叫秋月吧?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顾晓华骤然双目发亮,大赞道:“娴雅,你可真有文化,出口成章呢。” 德芬:“……” 杵在一旁的德芬看着顾晓华眼里只有那个张娴雅,他同那姑娘说话脸上一直带笑,嘴巴也甜,把对方哄得花枝乱颤,全然忘了自己的存在,她一颗心往泥潭里沉。 一把伞我不过喜欢,才多了几句好听话,这你都要说我话多。我的名字,你却同人家议论了半天! 听到张娴雅还想要笑话自己妹妹的名字,德芬忍不住开口呛声道:“我妹妹不叫秋月,不过晓华哥倒有个妹妹,叫春兰,跟春花一字之差。这名字也朴实,我们农村人取名字,越朴实越土越好,因为好养活。” 顾晓华一张脸又红又白,也没听清楚他跟张娴雅咕哝了句什么,匆匆拉着德芬就下了楼。 走到马路边,顾晓华就甩开了她:“你怎么回事呀?竟给我丢脸!” 德芬晓得他生气,但她也生气,回呛:“哪里给你丢脸了?” 顾晓华自以为是地点醒她:“人家是文化人,在念诗呢。你在说啥?牛头不对马嘴的,不是献丑露怯丢我脸吗?进了大城市,在外人面前你还是少说话吧。瞧你刚才,一个劲儿地抢在我面前说话,还说没丢我脸!” 德芬一听,顿时很不服气:“噢,就她念了句诗就是文化人了?那我也会念啊,我还能念很多!” 想她少时上学的时候,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她就一直长期在年级一二名上霸榜,十有七八回,很少跌出去过前三名的。若不是家里穷,她现在肯定一样也是大学毕业生了。 “她就念了一句,我这句句都有春花,你听着!”德芬挺胸昂头,赌气似的,背得很大声:“看春花又看秋花,不管巅风狂雨。春花秋月冬宜雪,夏有芰风荷雨。寂寂春花烟色暮,檐燕双双落花度……” 顾晓华心烦得不行,摆手道:“行了行了,你当我在考你诗文吗?” 见状,德芬咬着唇不再理他了,她也不看路,低着头转身就往前走。 结果她是朝马路中间走,横穿马路来着。 顾晓华又恼又担心她,一把将她从马路上拖回到马路牙子。 平了平激动情绪,他脸色和缓了些,心平气和给自己刚才莫名发火找借口,“我都已经给你说了她是我领导的女儿,你说话还那么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