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
并无大碍,那她的身子就是后来才出现的问题,定然是有人从中作乱。 只是这一回她并没有再来一回那冰冷的铁器,想来是她已经被号出来和江聿柏有过夫妻之实,便也用不到那东西了。 她心中释然,大的事情她左右不了,但是她的抉择不同,也能不重蹈覆辙,省去许多的辛苦。 王氏这下倒也放心,她像是已经张望到了侯府的未来,看到了儿孙绕膝满堂。她招呼着让两人回去,让江聿柏赶紧去温书,她心中痛快,也好在后头和夫人们的桌席上有个交代。 只是自己的儿子处处护着一个流淌着外人的血的女子,实在讨厌。 躲过了此劫,方怀玉心中的疑虑转向了到底是谁损害了她身子的问题上来。算算日子,接下来就是江聿柏考试高中,书音进府了。 难道是书音进了府之后的事吗? 正思索着,方怀玉的思绪被江聿柏打断,她听见江聿柏问她:“刚才你为何那样害怕?” “或许这在你看来不可思议,你就当我是胡乱想的,胡乱说的。我见过这大夫一次,那时候他拿着冰冷的东西,不听我的解释,执意要为我诊脉,断言是我有问题才不能为你孕育孩子,我害怕我再经历一次这样的痛。” 江聿柏静静听着,也不反驳。方怀玉从他那沉静的眸子中看出了心疼,看出了怜惜,她也有话想要问江聿柏的。 她说:“今日你是有事赶不来,为了我专程赶来的吗?” 江聿柏本不想要将这些告诉方怀玉的,可是方怀玉想知道,那么他便如实说来:“昨日里我隐约觉得事情并不简单,我的心中总有慌乱,娘又在那时候让人叫我今日务必要去找先生。” “先生其实并没告假对不对?”方怀玉心中明了了,她现在镇定了下来,也将往日的细节一一想起,她记得她被人按住的时候,王氏的确说过江聿柏今日并不会赶来,书塾离家中还有些远的。 “是没告假,我要是走了想必是赶不回来的,到时候你该怎么办?”江聿柏看着方怀玉神情难过,还以为她是担心自己,“先生那边我打过招呼的,娘不会责怪下来的。” “是啊,去了就赶不回来了。”方怀玉经历过的,她那日被人按着没了力气,自己被如音扶着出门的时候,是看到了满头大汗匆忙回来的江聿柏。 那时候江聿柏问她怎么看起来这样虚弱,她心中有气,并没有理睬江聿柏,只是抓紧了如音的手咬着牙强撑着回到自己的房中。 从那以后,她连续三日绵延病榻。 若是那时候的江聿柏是从书塾赶回来的,若是那时候自己并没有逞能,对着江聿柏服软点头,是不是事情就会有转机? 若是那时候她只要抬眼看向江聿柏,喊一声他的名字,是不是江聿柏就会挺身而出就如今日这般?方怀玉如今看到的江聿柏,是她过去死倔着不肯低头,无法见识到的江聿柏。 如今的江聿柏,应该是方怀玉本该见识领略到的江聿柏的模样。 方才江聿柏说心中慌乱,是不是冥冥之中就有注定,方怀玉伸出手来,抚摸上江聿柏的心口。她微微垂眸,脸上满是苦涩。 “为何这样的神情?”江聿柏抓住方怀玉的手,握着。 “我是庆幸,仍然有机会看到这样的你,”方怀玉勾了勾唇,靠在江聿柏的肩膀上,“所以真的是我十五岁那年的上元灯会,你对我心动的吗?” “是啊,那日你比河中的花灯都要美,比天上绽开的烟花还要明亮,只是你没看见我。只要你抬头,便能够看到在桥上的我,但没关系,如今我们还是相遇了。” 是啊,还是相遇了。方怀玉满心都是悲怨不知如何开口,若是江聿柏知道他们相遇了也并没有什么好结果,只有两相误会和错过,江聿柏会如何呢? 怎么偏偏就是她带着重生的记忆,要在过去的痛苦和如今的沉沦中交织着痛苦呢?她再抬眼,越是看到江聿柏眸子中的欣喜向往,就越开不了口。 十五岁那年的上元灯会,她是有印象的。各家的千金小姐只有在那一日才能出来,那一夜她看过许多的男男女女约会,她心中也羡慕的。 只是那夜她根本就没见过江聿柏,她还好一通找,都没找到江聿柏的身影。十五岁的上元灯会是有失落的,难以圆满的,可如今江聿柏字字句句都在告诉她,其实那日也不是遗憾的。 只不过是阴差阳错,差一点圆满。 方怀玉没开口的是,她其实比这上元灯会还早,就见过江聿柏,那时候她便对江聿柏一见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