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案小胜,荒地起火
伴着凤栖宫的哀念,一切都到了最终盘算的时候。 蜿蜒宫巷曲折轮和,踏往长寿宫的路还真是漫长。直待宫门开启,李温缓缓踏出,对着远处的一行人冷眼而望。 她的女儿苍婧来此长寿宫,定是为了呈扬侯之案。 不等向前,苍婧早已孤身上前请安,李温一把拖住苍婧的胳膊,“你们当真有胜算。” “不知母后希望孰胜孰负。” “你们背地里的盘算,可别太过分了。” 苍婧利眉轻敛,顾盼之间似能摄人心魄,“过分?母后今日来长寿宫请安,不也是戳了皇祖母的心。再说,此事也不算过分,希望今日过后,溧王的那些友人知道什么叫偃旗息鼓,能让陛下安下心。” 李温吓了半分,“煦阳,你疑心颇多,实在不让哀家省心。” 煦阳是苍婧出嫁前的名号,许久了,这个名号已经许久没有人叫过了。温煦如风,春日载阳,这是个好名号,只是苍婧一生无法企及。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总告诫她,要好自为之。 “母后听不懂我说话,就装着不明白吧?” “你到底是觉得生在皇族,高贵无比吗?” 苍婧的眼眸好过深幽,又似有极沉的石堵在她心口,她唯有重重舒了口气,“母后长乐无极,女儿要去给皇祖母请安,告退。”苍婧只匆匆行了一礼便离去。 赤黄的群褥铺在地上,似花盛开,清甜弥漫在殿里,苍婧的皇祖母,当今的太皇太后章丽楚,正安然坐着,品着她喜爱的甜浆。 “皇祖母长乐无极。”苍婧长跪而下,珠环相碰,鬓边垂下的金珠晃着光晕。 章丽楚饮尽了,又蓄了一杯,哗啦啦的水声碰着玉器,奏出扰人乐章。苍婧压着头,静静等着,寂静的殿中唯有软席是暖的。 只听到信纸扯开,章丽楚敏锐的目光穿透苍婧的一颤,“这信是真的?” “皇祖母应该识得呈扬侯的字迹。” “此信若真,何不递上朝堂,由陛下及百官亲证,还能来找老身?” 章丽楚斜望苍婧,苍婧敛衣而起,“既然皇祖母如此公正,那全当我白来了。此信乃呈扬侯一人所写,尚未寄出被夫人发现。皇祖母可传苍南前来对峙,看看是否如信上所写。不过苍南恐怕会把一切罪责都推给呈扬侯。” “你们联手来对付老身,”章丽楚高髻不乱,金摇晃动,那凤尾钗正似她炯炯目光,威慑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嫁公主,“你们区区手段,老身还应付不了吗。” 苍婧似若释然,似在笑却又不像,“陛下念及皇祖母心境忧烦,故让我前来知会一声,商讨个权益之策,是皇祖母不领情,”苍婧孑身而立,在这偌大的长寿宫中,在这镶着百鸟朝贺的金座下,只把她那身碧华曲衣扬了扬,苍婧微微颔首,“还有皇后行贿孙伟一事,也在此案中审呢。” 章丽楚利眸轻扬,扫了眼苍婧,“你有证据。” “皇祖母凭什么觉得我没有证据,还是认为人死了就不能说话了。” 苍婧这般自信,不像作势。章丽楚迟疑半响,伸出手,示意苍婧上前。 一席裙摆重重铺上高阶,随着苍婧的一步步铺成了一条长尾似的。金座上的老妪望着前来的公主,一眼低望,她长势天下,权握后宫,江山如她,威严不动。 章丽楚轻轻一望苍婧,便叫她想起先帝。 苍婧有一双生得宛若先帝的眼睛,苍祝亦然。 章丽楚看他们姐弟总会不免念及先帝。可他们姐弟都不像先帝那样温厚,他们姐弟都是类似的尖锐秉性。 可苍婧这个丫头比起苍祝,还多了一种戾气。那是一个女人在这世间的戾气。 章丽楚喜欢女人有戾气,但不喜欢那样的女人是她的敌人。 触上章丽楚的指间,寒意让苍婧一怔。那看似弱不禁风的老者一把扼住了她的手腕,“你我就别说暗话了,孙氏真的死了?” 手腕如被紧紧的铁圈锁住,似阻断了血液般,苍婧自是觉得怕。这是她第一次挑战大平稳握实权的女人。她和苍祝都铺好了路,他们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是迎接胜利。 苍婧忍着疼痛淡淡一笑,“原来皇祖母也知道孙氏已经死了,可皇祖母又是否知道,她死前会不会向我透露什么。” “你要杀她,她怎会告诉于你。”章丽楚声音微抖,幽瞳深处却散了聚光。 苍婧小心地对上她那双眸,“皇祖母就这么自信?也难怪,毕竟孙氏是姑母的人嘛。姑母的人都像姑母一样,仗着皇祖母,行事从来张扬。单说内卫出来杀人,背上还要烙上侯府的名讳,蠢不自知。不如今天就在陛下和大臣面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