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局(大修)
是自信。”霍去病睨她一眼,看着她衣裳上刺眼的红。 殷陈继续贴近他,在旁人看来,二人似乎在交颈相缠。 她的影子覆在他脸上,声音轻飘飘的,传入他耳中,“郎君这样没耐心的人在与我兜圈子,我自然明白,郎君需要我,而且,只会要我。” 霍去病盯着少女脏污面颊,他此次并未后退。 “是你杀了那人?” “我为何杀他?他的作用不过是为了将我杀人罪名钉得更死些,郎君不是早就料到了吗?” 两人呼吸相闻,他嗅到少女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掺杂了一丝清苦药香。 审讯室内,一时静默。 只有刻漏的水声,滴滴落入水中,似乎在敲击谁的心房。 霍去病忽然垂下眼帘,呼吸有些沉重。 殷陈看着少年耳际缓缓烧上红痕,倏忽退后,又确认一遍,“可郎君会救我的,不是吗?” “下不为例。” 他的嗓音依旧如清泉击石,但带着一丝微哑,尾音不稳。 殷陈愉悦勾起嘴角,赌赢了。 “因时间紧迫,我暂时将你保出狱。但你档案过所还扣留在廷尉府中,此案仍是无头案,在揪出凶手之前,你不可擅自离开长安。” “小的明白,多谢郎君搭救。”她懒懒朝少年揖了一礼。 霍去病看她被蚊子叮红的脸,摘下腰间新做的香囊递了过去。 殷陈接过香囊嗅了一下,“金银花、艾叶、紫苏、丁香、藿香、陈皮,配比不错。但牢房狱人多空旷,这香囊恐怕起不了什么作用,郎君可否让人给我换张草席?” 这要求并不难,霍去病颔首道:“行。” 殷陈谄媚一笑,“好郎君,狱中吃食太过难吃,明日接我出狱可否给我带些吃食?” 他亦弯唇一笑,道:“莫要得寸进尺。” 他亲自送她回牢中,昨日那对霍去病垂涎三尺的女囚挪到殷陈身边,“诶,你怎会识得这样俊俏英伟的郎君?” “我曾与他有过交易。” “什么交易?”那女囚一脸好奇问道。 夕阳透过石墙高处那扇窄窄的窗斜刺到殷陈脸上,她俏皮眨眨眼,“杀人。” 原本十分融洽的气氛瞬间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 那女囚默默退回原位。 殷陈倒头躺回草席上,一手枕在脑后,一手勾着香囊在眼前晃了晃,想着霍去病方才的话。 他对自己的身份了如指掌,她却在赌自己对他的作用,这样的赌局,太过冒险了。 这种掌控不了的对手的感觉让她恐慌。 不过,霍去病是个极聪明的人,若是合作起来,应当会让自己长安之行少些阻力。 她将香囊荡回手心捏住,盘算着将此人身份摸清楚,最好能摸清他的一二个弱点,这样在之后反制他时,不至落入下风。 将香囊挂在腰间,她抬手往空中一捞,一只恼人的蚊子便包在手心,绽出一朵血色的花来。 深夜,殷陈又梦见了前事,梦中她手脚被锁链紧紧束缚。 义妩轻抚她的脸颊,“愿我的闯闯,从此之前安稳顺遂,不再颠沛漂泊。” 班子里的姊妹们围绕着她调笑:“闯闯是大姑子了,可以议亲了。” 殷川眼中带泪,语重心长,“乌隆没有亲人,他若能舍弃从前身份随我们走,我们便也做他的亲人。” 女俘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你瞧,天上月儿一年四季,盈缺有序。” “刀客的手是脏的,但刀客的刀,须不留血色。” “你阿母死前央我留下你的命。” “乌隆,我会杀了你!” “你最好怀着这样的恨意活着。” “我最喜欢你这样的硬骨头,敲碎了,里头的骨髓最是香甜。” 一幕幕过往将她拖行抛入深渊,血海渐渐将她淹没,直至头顶。手脚锁链越收越紧,几乎将她的四肢扯离身体去。少女奋力仰着头,大张着嘴,试图汲取一点空气。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下,殷陈倏忽睁眼,盯着牢房顶部,许久,漆黑的眸子才转了转。 “你怎的一直在抖?做噩梦了?”将她拍醒的女囚又问了一遍,转头将搁在边上的水递给殷陈。 殷陈坐起身,身后一片濡湿,她接过碗,将碗沿靠近唇边,“无事。” 此梦,已困她许久。 回汉之后,更是夜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