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剑
“我带你去看看我的领地吧。”君影把她扶上马背,翻身上马。 “我下去走走。”浑身没有知觉,她坐着马匹,感觉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 “很近,很快就到了。”回答她的是马蹄高扬起,踩过两旁长着青草的道路,飞驰过城门。 “君影,我想下去。”繁琐华丽的裙子是累赘,所以华邑只能侧着坐着,虽然被双手穿过腰保护在中间,但是无法动作身体和腿,几乎都是麻木的,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君影低头看向她,并不能看清她的神色,但是语气听上去很虚弱的样子,他扯了扯缰绳,马停了下来。 他先下了马,抬头看向马背上的华邑。 “怎么了?难道你晕马车?”他扶着她的腰,把她抱下来,抬手按在她的额头上,这一块他还是了解一些的,一般不习惯坐马车的人额头要么发冷要么发热。 “是正常的温度,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劲。”君影自我揣测了一会儿,他瘦弱的身躯。 “我只是脚麻了,坐着不太舒服。”华邑看着脚下土地,她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试着踩了踩土地。 动了动手脚,那种僵硬的失控感觉慢慢退散,酸痛的感觉回来了,知觉也回来了。 她抬起手,伸出拇指和食指,弹了一下君影的头盔,悦耳的声音响起,他倒是没什么感觉,但她觉得手指头生痛。 转过身,她才发现他们已经跑出了很远的距离了,脚下是正在耕种的农田,农田之外有一大片草坪,草坪一览无遗,再往远方,有一条河流,河流旁边种满了果树,但是树木生长的又瘦又细,看着就不像有人认真耕种的样子。 两个人沿着田边的小路往那边走,站在河流面前,君影才看清河流对岸的那大片空地,中央的房屋乍一看上去是一座城堡,坐落在石块堆砌的平台上,但是时过境迁,城堡早已不复从前的华丽,凹凸不平的外墙,大小不一的孔洞,看上去有点像个鬼屋。 “这就是你的领地吧。”华邑扭头看向身后牵着马,慢慢走动的君影。 君影摊开随身的羊皮卷,是一份证书,有两份,大的那一份标志了大的地图,小的那一份是详细的说明,标明赏赐给他的地界范围。 “这个是以前的一个骑士,因为背叛了国王被处死了,留下的领地。”君影回忆起领地来源,对华邑说。 “等我有空了,我去买几个奴隶,然后让他们种你喜欢的花,怎么样?” 华邑扭头看向君影,他眼中的向往渴求太过明显了,她觉得很奇怪,明明之前,他更想要的,是自己和他回到深渊,为什么总感觉历练之后,他所求之物就变了。 是什么影响到了他呢? 她的目光落到他蹭亮的盔甲上,是国王赋予的权柄,还是人类随心所欲的行事方式。 “你想要做什么?”华邑问他,“做一个人类吗?” “不可以吗?”成为人类总归比成为神明要容易很多,至少他不用去担心,她会慢慢变得和以前不一样。 “可以。”这有什么不可以呢,谁都有选择自己成为的模样,成为人类的话,华邑看着河对岸的田野,国王不愁吃喝自然也不会多挪用这片土地租出去种田,所以很荒凉,如果成为人类,君影或许会被纯朴的人们感染,能够成为一个勤劳善良的农民,或者像之前一样,一个勇往无前的勇者。 但是神谕怎么办? 他真的能够成为神明吗? 不可能的,华邑回忆起那些枯萎的古树,那些鬼魅的树妖,那些缠绕其身上,源源不断的黑暗力量,那些被伤害过的存在,会永远记录这一切,他在她心中,早已经失去了成为神明的资格,永远不会成为神明的。 那样的话,神谕的降临,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华邑看着前方,有马蹄声音从耳畔响起,是巡逻的人看到了君影的身影往这边过来了。 “基离军队进攻了麦尔国,所有路都被封住了,过不去。”那名骑士认识华邑,君影没有阻止,就放下心来,并不担心她的泄露信息,他下马后,焦急的对君影说。 “沿途我遇到苏里士国人说,麦尔国国内状况紧急,是因为西部出现了龙卷风,撞坏了数十个庄园,死伤无数。”苏里士国位于麦尔国和基离国交界处,三国之间有一块河流接壤,正是他们这次必经之路,加上苏里士国人皆为游牧者和交易者,他们的消息是出了名的快捷且精确。 天灾是不允许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因为那是属于恶魔或者魔神的能力,能够出现这种情况,说明那片土地上的神明,已经无力抑制了。 华邑看着远方,那是个陌生的国家,或许应该先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