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破
花丛是金色的雏菊,小小的零星几朵,在荆棘丛之中闪闪发亮,现在小雏菊在阳光下,瑟瑟发抖。 华邑深吸一口气,她退了两步,看了一眼两个争执的妇人身后,三层高的楼层,木梯曲折往上,一二层是严密紧实的房间,从外看过去是一个个的小格子,到第三层有个不算宽阔的阳台,通往里头的门紧闭着,在王国城中这样的楼房并不算罕见,尤其是这座身后倚靠着巨石堆砌的城墙,一眼就可以看到是工匠在创建城堡的时候,以全皇室名声一起创建的。 从楼梯上去,一般而言前方是街道,房屋后面便是生活区域,从楼里绕到后面去,应该有其他的路,华邑快速的迈开脚步拾阶而上。 她还没走到三楼,血光之色从荆棘丛中绽放开,这个季节,没有蔷薇花,荆棘在血色之下,远远望去,很像一丛花。 华邑停在楼梯上,看着雏菊被连根掀开,底下的木板碎成几块,露出一个黝黑的洞口,有穿着盔甲的士兵钻了出来,他们迅速将荆棘用刀剑割开,脚踩着纷乱的枝丫,用身体分开一条道,有个身着华裙的少女怀抱着婴儿,被簇拥着跑了出来,她头顶着王冠,上面的珠宝华贵,好像是王储华邑搜寻者模糊的记忆,没有真实的神瞳,她无法获悉眼前的情况,依托灵魂的力量,只能发现这些血光之气,这里应该不就之后该有一场巷战,从皇宫蔓延到了宫外。 “是苏丽安公主。”争执的人群中有人高声喊了一句,皇室的威严凌驾于众人之上,人们瞬间安静了下来,退后了几步,低下头,公主殿下目光望了过来,一眼看到人们身后,这个靠近城墙的房屋。 但她没有多作停留,低下头看着怀中哼哼的孩子。 “还有机会反攻吗?”公主拍了拍襁褓,安抚了一下孩子,扭头低声问身边的骑士。 动用了一点力量,华邑听得很清楚,她脚步不停,很快就到了楼顶的房屋,中间是长长的楼道,两侧布满了房间,此刻房间都紧闭着门,没有天窗,没有任何光芒,漆黑一片。 “是杀戮啊,很好的养料。”低低的声音在漆黑的环境里格外清晰,某只恶魔开始蠢蠢欲动。 “闭嘴。”华邑抬起头,冷冷的说。 空气中的气息有一瞬的凝固,某只恶魔漂浮在空中,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了楼道。 华邑抬起手,绿色的荧光从她的掌心浮现,楼道很快亮了起来,当然看到光芒的只有她一个人的视线,她沿着楼道,很快找到了通往生活区域的小路。屋后是一大片空地,近的地上用木块搭着架子,上面晾晒着不多的衣物,更多的是一些风干的菜。远一点是一块菜地,有水井,以及搭建起来,似乎是做饭的棚子。 水井周围的小路四通八达,她毫不犹豫的走上其中一条,只是在绕过棚子,离开这里时,她停下了脚步,抬起头,看向身后。 灵魂依附在木偶上,感知力其实很弱,但是她依旧能够笃定,那只恶魔,不在身边了。 她抬起手,莹莹白光从手心一点点冒出来,白皙的手指在她的眼前忽明忽暗,这个躯体里蕴含的神力在凡尘呆久了,开始慢慢的消散了,往前走,能够尽快的赶到目的地,找回躯体,但是她也不太确定,能够坚持多久,灵魂附身的方式,不算是禁术,但是一贯使用的方式,都是在躯体离的不远的情况下,她其实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伴身的神器上,留下自己的一缕灵魂,导致它在受到摧毁的力量的时候,把她整个灵魂都拉过来了。 平心而论,她只要往前走,她大概知道,此间的神应该是雅拉,也大概知道了方向,只要找到,把自己送到领地之外,是件简单的事情,但是那个恶魔不在身边,这个国家,在发生这政变。 她踌躇不前,但是有只恶魔不会。 君影悬空站立在宫殿托臂梁的拱顶上,安静的看着下方,抱着王储的苏丽安公主也是个不大的孩子,只有十四岁,怀里的小侄子抱久了手很痛,但是她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她是王后的妹妹,来自另一个国度,她的未婚夫是另一个王国的王子,途径姐姐的国家,只是稍作休息。 如果没有怀中的小侄子,她将无法号令身边的骑士。 她没有什么军事上的眼光,但是身边的骑士不会,宫殿距离军事城堡的距离并不算遥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只要能够赶到城堡,带领着剩下的人反攻,还是有希望的。 毕竟这是一场政变,将军想要成为国王,是需要名正言顺的理由,搜罗罪证,请宗教立罪责,都需要一个繁琐的流程,所以国王和王后的性命暂时不用担心,但是小殿下作为第一顺位的继承人,若是被除去,这将会让将军的顺位再往上挪一挪。 君影看着他们匆匆往外走的身影,抬起手指,空气之中像是洁白的云层之中炸开了一缕雷电,那光芒迅速自小公主头顶穿过,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