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第 160 章
轨,打从侄子登基之初就开始觊觎皇位,可是看看这狗东西做的那些事情,一步步将老四逼上绝路,这他要是能忍,老子我都觉得窝囊! 甚至于皇帝在愤怒之余,心里还有些隐隐的庆幸。 得亏是老四起兵靖难,夺了江山,如若他当真是满心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老老实实引颈就戮,却不知文哥儿那畜生还能保有这天下多久! 他老人家刚躺下去不到十年,坟就给人刨了都不稀奇! 严钊是第一手材料的获得者,对于皇帝的反应并不稀奇,只是心绪难免复杂——谁能想得到,前世竟是这般走向? 本朝建国才多少年,错非燕王及时起兵靖难,如秦朝那样二世而亡,只怕也不稀奇! 而与此同时,却不知又要有多少生灵涂炭,百姓罹难! 他只是旁观,尚且觉得胆寒发怒,更何况是如今这天下的拥有者皇帝? 眼见着义父三两下将那一叠供状撕个粉碎,随手一扬,严钊便知道,此时被扬的不仅是几张供状,更是还没来得及从那位皇孙身体里榨出来的骨灰…… 果不其然,皇帝甚至于连短暂的迟疑都没有,便面容狰狞的下了命令:“杀了他!剥皮揎草!!!” 严钊领命,神色却有些担心:“义父,您千万要保重身体……” 皇帝沉默片刻,终于摆了摆手:“知道了。去办吧。” …… 东宫。 时值深秋,天气已经有些冷了。 然而东宫是什么地方,第一缕凉风从北方吹来之后,地龙便烧了起来,汤婆子暖炉一应俱全,甭管外边儿如何清寒,殿内俱是温暖如春。 朱棣清晨起身,更衣之后,便往正殿去同太子妃一道用膳,除了就近关怀太子妃此时情状之外,也存着打探朱允炆现状的心思。 活了一辈子,他还能不知道他爹跟他大嫂是什么人吗? 眼睫毛拔一根下来都是空的! 就朱允炆那两下子,打顺风局还可以,逆风局想翻身? 做梦去吧! 东宫是有小厨房的,更别说太子妃此时身怀有孕,一应膳食更是精细。 朱棣用汤匙盛了个鱼肉混沌往嘴里送,就见太子妃身边的心腹前来回话,也没有避开他。 “娘娘,偏殿那位到现在都没回来呢。” 从前这么说指的可能是楼庶人,现在指的,就只能是东宫次子皇甫文了。 太子妃长眉微动:“跟他一起出去的人呢?” 心腹轻轻摇头:“也不曾回来。” 太子妃便将手中筷子搁下,垂眸思忖几瞬,才温声道:“几个大活人,还能丢了不成?差人出去找找吧。” 又问:“偏厅那边都筹备妥当了吗?” 心腹应了一声:“几位王爷也不是头一回过来了,膳食用度都有成例,您且宽心。” 太子妃遂不再言语。 短短几句话,朱棣便猜到了朱允炆的去处。 他爹昨晚跟他几个叔叔歇在偏厅,他娘没掺和这事儿,皇后体弱早早睡了,满宫里能对东宫唯二的皇孙出手的人,也就只有皇帝一个人了。 一晚上都没回来,可能是优待看重,也可能是被掀了马甲。 再激进一点的话,说不定好好的建庶人都被掀成两个了。 朱棣:希望弟弟有事(全是恶意) 他懒得掺和这事儿,倒是有些庆幸于听了嬴政的建议,没有为图一时之快而在朱允炆面前掀牌,如若不然,这会儿他跟朱允炆怕就是真正意义上的难兄难弟了。 在太子妃处用了早膳,朱棣便照旧往御书房去上课,至于其他的事情,自然有他爷爷跟他爹担着呢,哪用得着他操心啊! 然而等从御书房回去,朱棣才知道事情糟了。 因为今天他爷爷没去上朝。 给老爷子当了那么多年儿子,他还能不知道自己亲爹的脾性吗。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一天恨不能掰成二十四个时辰用,这平白无故的,怎么可能辍朝? 太子妃正在等他,见了儿子上下端详一眼,见衣着无甚犯忌讳的,立时便带着他往乾清宫去。 他们毕竟身在宫中,去的还算早的,然而相较于太子与昨晚歇在东宫的几个亲王,显然已经晚了一筹。 不过倒不要紧。 因为在结果上,都是一样的。 皇帝不肯见任何人,莫说是诸王和太子,连相濡以沫多年的皇后都被拦在了门外。 段皇后向来慈和,今日却少见的作色:“严钊,你翅膀硬了,竟敢拦我?!” 严钊唯有跪地请罪,苦笑道:“义母恕罪,孩儿怎敢如此?只是义父有令,着东宫暂代朝政,他今日不想见人……” 说完,另有皇帝心腹取了皇帝亲笔所属的手谕过来。 皇帝的笔迹,众人自然识得,而以他的能力和气魄,更无人会怀疑此时皇帝是被人挟持。 皇后与他夫妻多年,深谙他的固执与暴戾,见此情状,便知道他是铁了心要把自己关在屋里了,叹息一声,暂且让儿孙们各自散了。 只留了东宫夫妇并齿序居前的几位亲王议事,而第三代之中,唯有朱棣作为皇长孙得以列席。 周王最先开口:“父皇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还好好的……” 他斟酌着道:“难道是被老二气着了?” 燕王神色微妙的瞥了五弟一眼,不敢苟同。 皇后心烦意乱道:“老四,你这么个表情是什么意思?火烧眉毛的时候了,有话还不能直说?!” 燕王环顾一周,见都是靠得住的,遂将心里话说了出来:“父皇的脾气,难道你们不知道?再大的仇当天报了,也就好了。秦庶人死的那么惨,再大的气也该消了……” 众人神色各异,但对于这个推论,却都是赞同的。 众所周知,皇帝有仇必报,从不过夜,以皮还眼以皮还牙,这都不能打消心中郁气,那得怎么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