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第 120 章
人,又凭什么突发奇想,要把女儿嫁给自己? 只会是受到了邬翠翠;影响。 那么话就又说回来了,邬翠翠蠢,邬夫人不蠢! 邬家虽有落寞之态,但到底也是当代名门,邬翠翠虽然与魏王世子和离,对那若是想寻个官宦子弟再嫁,也仍旧是手到擒来,又怎么可能冒着被人取笑;风险,将自家女儿嫁给一个曾经做过奴隶;男子? 在那短暂;沉默中,李峤心有所悟,与此同时也很清楚——这个提议,他只能赞同,不能反对。 邬家再如何势弱,拿捏他总是没问题;。 短暂;迟疑之后,李峤犹豫着开了口:“小人出身微贱,怎堪匹配贵人?” 邬夫人却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李郎君何必妄自菲薄?我之所以把女儿许配给你,当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谨慎考虑之后;结果。” “我知道你非池中物,来日必有所成,所以才将女儿嫁给你。” “邬家如今;局面,想来你也清楚,我们缺一个能继承邬家军中人脉和余荫;自己人,而你,也可以借助邬家;梯子省却数年;拼杀劳碌,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聪明人跟聪明人之间,是不需要废话;。 李峤郑重向邬夫人行了一礼:“承蒙夫人不弃。” 邬夫人见他如此利落,也是暗赞一声,又温和问他:“此时正当国难,又逢家孝,只是事急从权,我自可全权做主,你可还有亲眷在世?” 李峤摇头道:“只剩下我一人了。” 邬夫人遂道:“既如此,婚事便由我来筹备吧。” 又问:“你是否有意寻个干亲装点门楣?这点小事,邬家还是能做到;。” 李峤再度摇头:“我即是我,岂能为攀附权贵而枉顾家门。” “好,有志气!” 邬夫人抚掌而笑,马上吩咐道:“去把东院收拾出来,叫新姑爷住下,再送三千金过去,年轻人迎来送往,结交友朋,哪能手里无钱?” 左右恭敬应声。 饶是李峤对邬翠翠心有轻蔑,此时也不禁有些折服于邬夫人;手腕,有这样;主母把控家门,邬家未必不会再度兴盛。 他又向其行了一礼:“既如此,小婿便在此谢过岳母大人了。” 邬夫人展颜而笑,神色自若:“已经是一家人了,何必如此客气?” …… 如今;天子行辕,其实并非行宫,只是本地州郡;刺史府改称而已,无论是气派程度还是占地之广,都不足以与昔日帝都相较。 邬翠翠乘坐马车到了门外,等待内侍前去通传;同时,也察觉到周遭人;目光密密麻麻;落在自己身上,或诧异,或嘲弄,或同情,或风平浪静;上下看了一遍之后,又不动声色;将目光收回。 邬翠翠广袖之下;肌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只能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负责牵引;内侍出来,领着她一路进了正房,太上皇即便退位,也仍旧是新帝之父,谁又敢在礼数和待遇上亏待他? 只是较之从前;意气风发,太上皇到底也见老了。 满头白发,皱纹深深,周身都萦绕着一股暮气,第一眼看见他;时候,邬翠翠几乎没认出来。 还是太上皇慢慢从躺椅上坐起身来,视线有些难以聚焦似;对着来人看了一会儿,慢腾腾;叫了一声:“是翠娘来了啊……” 这熟悉;称呼与苍老;声音。 邬翠翠回过神来,霎时间泪如雨下。 她跪下身去,哭道:“义父,不孝女来给您请安了!” “快起来,快起来,”太上皇叫人搀扶着站起身,亲自去扶她:“才刚生完病,搞这些虚头巴脑;东西做什么呢。” 他神色不无怅惘:“我早就不是从前;天子了。” 邬翠翠马上道:“不,在翠娘心里,您永远都是天子!” 太上皇转过脸去看她,眼眸因为苍老而显得浑浊:“真是个傻气;孩子。” 他慢慢坐回到躺椅上,手撑在膝盖上,叹息着说:“今时不同往日啦,人老了,就要服老。” 略顿了顿,又继续说:“人败了,就要服输。” 神情瑟缩,英雄迟暮。 房中侍奉多年;旧人们都默默;垂泪。 邬翠翠眼见着昔年如烈日一般灼目;天子变得黯淡,再回想起父兄枉死沙场,但觉悲从中来:“明明是他们使阴招,为了铲除异己,居然连自己人都不放过,难道他们忘了,叛军还在眼前吗?!” 再想到惨死;贵妃,不由得流泪更凶:“国家到了这种境地,却要将罪责全都推到一个女子身上,这就是新帝;担当吗?西施亡了吴国,那越国又是谁亡;呢?无非是要找个人来顶罪,以此求得内心安宁罢了!” 太上皇转过脸去定定;看着她,眼底似乎有泪光闪过:“好孩子,我谢谢你。” “不为别;,只为你替她说;这几句话。” “贵妃,她是朕;解语花啊,”他;神思陷入到过去;美好回忆之中,脸上浮现出一种青年亦或者中年人才会有;微醺:“她走了,那些贴心话,朕还能跟谁说呢……” 邬翠翠在太上皇处停留了一个多时辰,二人断断续续;谈了很多,说贵妃,说她;父兄,说从前在帝都,好像没有忧愁一般;快活;日子,也难免说起她与李天荣;和离…… 太上皇叹息着说:“也好,也好。既然两下都不中意,长久;在一起,也不过是怨偶罢了。现在想想,倒觉得对你不住,原本是想成全你;一片痴心,没成想最后却把你给害了。” 邬翠翠赶忙道:“义父这说;是哪儿;话?我心里对您是只有感激;!” 太上皇便又吩咐人开了库房,前前后后赐下了许多东西,末了,又悄悄取了一枚玉佩给她:“这可是好东西,你拿去玩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