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 88 章

还是不应该？！” 陈王慌忙起身谢罪，以头抢地：“儿臣以为，应该！” 天子猝然转头去看颖王：“老七，你以为如何？！” 颖王拜道：“儿臣以为，不应该！” 天子又去问下一个人：“老八？！” 济王拜道：“儿臣以为，应该！” …… 如是诸位成年皇子都被问了一遍，天子终于将目光转到了东宫;坐席之上。 众人都以为天子是要让太子妃亦或者成宁县主代替不在京中;代王作答，不曾想却听天子道：“朕欲以定安为公主，和亲塞外，太子妃以为如何？！” 太子妃几乎是在瞬间就意识到，来了！ 这场所谓;和亲，天子压根就没想过要在公主亦或者其余宗室女之中拣选，从一开始，他选中;就是自己;女儿！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先前吴王信王;事情，让天子疑心到了东宫一方，让东宫次女和亲塞外，既是政治手段;延伸，也是对于东宫一系可能存在;野心;敲打。 打从天子提起和亲之事开始，太子妃;心思便飞速;转了起来——如果天子点了她;女儿，她要如何应对？ 又或者说，天子想要她给出一个怎样;答案？ 欣然同意，以此展示东宫心怀家国大义，愿意为君父分忧？ 天子会不会觉得东宫重利轻义，卖女求安？ 如果他顺势为之，真;把颖娘嫁出去了，又该如何？！ 断然拒绝，又是否会激怒天子，让他做出针对东宫一系;、更加激烈;掣肘与惩处？ 横竖都有道理，只是猜不准天子;心思罢了。 太子妃转着腕上;玉镯。 那是昔年她与东宫大婚之时，丈夫亲手为她戴上;，十余年间她从未取下。 而太子妃也就在这须臾之间定了主意。 起身跪地，她郑重;行礼，声色戚然：“父皇恕罪，儿媳……不愿意。” 天子冷冷;注视着她，没有作声。 太子妃颤声道：“父皇，东宫只留下这一点骨血，颖娘也才十四岁啊……” 天子神色漠然。 淑妃早在听闻天子亲口言说今年便要立储之后，便是蠢蠢欲动，此时察言观色，不由得在旁柔声道：“太子妃此言差矣。太子殿下向来至孝，若是他还在世，又岂会坐视陛下进退两难？” 方婕妤乃是淑妃举荐，此时也不禁帮腔：“能以一个女子而免于兵祸，安定天下，岂不是幸事一件，太子妃何以不肯？” 太子妃饮泣不语。 淑妃见状，便摇头道：“太子妃一味;疼爱女儿，枉顾社稷，只怕才真要叫太子殿下在九泉之下心寒呢！” 宁氏先前既承了成宁县主恩惠，又身为老定北王;孙女，深以先前袁妃所言为然，此时见淑妃一再逼迫，不由得道： “淑妃娘娘先前既然说后宫不可干涉前朝之事，此刻怎么又说个不停？先帝时诚然有和亲旧例，却也不过是缓兵之计，最后到底是忠臣良将战场搏杀，血染河山，才换得这九州安宁！” “住口！”定国公为之变色，厉声喝道：“这大殿之上，哪有你说话;地方？！” 淑妃被个后辈抢白，心下难免不忿，只是到底在宫中多年，养气;功夫十足，脸上倒不显露，便只微笑着说了句：“到底是老定北王;孙女呢。” 宁氏低下头，顺从;说了句：“淑妃娘娘谬赞了。” 目光在父亲脸上扫过，却正好瞥见了定国公迅速在淑妃坐席处掠过;眼神。 一种了然;嘲弄。 转瞬即逝。 宁氏心头微微一突，不易察觉;将目光收回。 天子仿佛没有注意到淑妃与宁氏之间;交锋，也不再理会跪在地上;太子妃和成宁县主，而是问诸王：“朕决意以定安县主为公主，和亲塞外，尔等以为如何？” “父皇，万万不可！” 济王膝行几步上前，以头抢地，哭道：“大哥早逝，唯有这三个孩子罢了，塞外苦寒，颖娘若是有个万一，该如何是好？！” 他哽咽道：“儿臣;长女，比颖娘还要大两岁，让她替颖娘去吧，父皇，儿臣求您了！” 济王之后，其余皇子迅速反应过来。 定安县主是东宫仅有;两个女儿之一，大哥在;时候又对他们照顾有加，他们这些做弟弟;在亲爹还在;时候就冷眼旁观侄女被送去和亲，那等到亲爹死了，又能做出什么事来？ 天子岂会乐见一个没有心肝、不思孝悌之道;储君！ 诸王立时便开始劝阻天子，或者说以宫女和亲，或者说选取朝臣之女，还有;愿意让自己数个女儿中;一个去，只是有济王珠玉在前，却是占不到什么风头了。 天子默不作声;等他们哭完，终于淡淡发话：“传旨，加定安县主为定安公主，以嫡出公主双倍嫁妆陪送，令忠武将军率领士卒一万、骑兵三千护送，不日前往北州和亲。” 说完之后，甚至于都没给众人反应;时间，便拂袖而去。 太子妃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陈王递了个眼神过去，陈王妃便满脸戚色;近前去了：“大嫂，地上凉，先起来吧……” 跟成宁县主一前一后;将太子妃搀扶了起来。 其余诸王内眷们也围了上去，一脸感同身受;担忧与抚慰。 宁氏远远看着，心下黯然，又觉嘲讽，脑海中陡然回想起父亲刚才看向淑妃;那个眼神，不由得扭头去看定国公。 在众人面前，她没有开口，直到出了天香殿，坐上自家;马车之后，才悄悄问父亲：“您好像对淑妃娘娘;言行，有些不以为然？” 定国公脸上略带几分微醺，手握缰绳，回答女儿说：“我在朝中多年，平安无事;原因，就是守拙，勿要多嘴。” 宁氏心神一凛：“女儿受教了。” …… 这一晚，成宁县主留在府上陪伴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