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 俞氏;眼泪涌得更凶了：“嬷嬷，你也觉得我太贪心了吗？可那本就是父皇;天下，我是父皇唯一存活于世;女儿，这天下传给我;夫婿，不应该吗？” 魏嬷嬷心说若真是如此，当初先帝怎么没直接传给驸马，而非得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呢？ 嘴上却不能这样讲，只劝慰道：“此一时、彼一时了，公主。驸马有一句话说得对，到了当下境地，他与当今已经是不死不休;关系了。您又作何想呢？” 俞氏道：“这哪还用问？我自然是站在夫君这边了。” 魏嬷嬷告罪一声，道：“即便是跟驸马一道共赴黄泉，也不后悔吗？” 俞氏面露不悦，怫然道：“魏嬷嬷，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慕容璟当真敢杀我吗？！” 魏嬷嬷反问她：“您猜，皇太后落发出家之前，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 俞氏脸上血色淡去几分，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什么话来。 魏嬷嬷见状，便知道她只是嘴上要强，心里不是不怕;，暗叹一声，将团扇搁下，跪地道：“老奴知道您与驸马鹣鲽情深，只是人心隔肚皮，这些话老奴说与您听，您千千万万别叫驸马知道。” 俞氏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她：“嬷嬷……” 魏嬷嬷跪在她面前，低声道：“先帝驾崩之前，传了奴婢过去，说他在世间只有您这一点骨血，偏您生;天真烂漫些，心里边筹谋;又是这样石破天惊;大事，他即便是到了地下，也不能安心;合眼。为防万一，先帝悄悄留下两道密旨，没告诉公主，只叫奴婢收着。” “第一道密旨，讲;是驸马;身份与冯家;筹谋。先帝说，若大事得成，驸马登基之后，若有负心薄幸之举，公主切切不要想着容忍一时，等他回心转意。” 魏嬷嬷语中喟叹之意愈发深重，仿佛是回到了先帝驾崩之前;那个日暮。 彼时先帝斜靠在塌上，有气无力;同她说：“男人一旦变了心，就不会再有所转圜了，必然要痛下杀手，将我儿除去，若我儿有子嗣，只怕也不得幸免。若真到了那种时候，便叫内卫将这道密旨送去韦侍中府上去，必然可保得我儿及其子嗣周全。” 俞氏想到父亲生前对自己;百般疼爱，即便临终之前，仍旧牵肠挂肚，不禁泪洒衣襟，只是却坚定道：“父皇是杞人忧天，这道密旨是不会用到;，驸马不是这种人！” 魏嬷嬷见状，也是无奈：“第二道密旨，便是大事未成，如当下这般。” 俞氏听到此处，只觉有了救星，用帕子将脸上泪痕揩去，迫不及待道：“父皇说了什么，可有回天之法？” 魏嬷嬷定定;看着她，慢慢道：“先帝说，若事不成，请公主带着第二道密旨，往韦侍中府上，揭发驸马与冯家筹谋，痛陈己过，如是虽不可复为公主，却仍能富贵余生。” 俞氏猝然变色，当即道：“夫妻一体，我自然要与夫君荣辱与共，岂能弃他而去？此事断不可为！” 魏嬷嬷见状，心头那点希望之火霎时间熄灭了。 冥冥之中，她甚至已经察觉到了崇庆公主必然悲剧;命运走向。 她便不再劝：“先帝还留下最后一句话，公主可要听吗？” 俞氏含泪道：“父皇;话，我当然是听;。” 魏嬷嬷神色肃穆，一字字道：“先帝说，要您指天发誓，不会将这两道密旨;存在告知驸马，否则，他在九泉之下也会魂魄不安，不得轮回转世！” 俞氏神色猛地一震，难以接受：“父皇，何以疑心驸马至此……” 魏嬷嬷恨铁不成钢，几乎是疾言厉色;打断了她：“公主果真要为了一个外人，叫疼爱自己十数年;父亲在九泉之下魂魄难安吗？！” 俞氏歉疚;动了动嘴唇，这才正了神色，指天发誓，绝对不会将此事告知丈夫。 魏嬷嬷经此一事，已经有些疲倦，几乎是心力交瘁;看着面前自己从小看到大;公主，悄无声息;叹了口气。 …… 另一边，自有人悄悄往书房里去回纪王世子：“世子走后，魏嬷嬷进去，同世子夫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因外边有人守着，咱们;人不好近前，只是后来不知她们说到何处，情绪激动起来，声音略大了些，隐约听着，仿佛同先帝有关……” 纪王世子指节敲击桌案;动作猛地停住了。 他幽幽道：“那老东西，果然还是给亲生骨肉留了后手啊。” 当天晚上回房之后，难免对俞氏更温存些，语气歉疚：“我这几日心烦意乱，急躁了些，实在对你不住……” 俞氏正因隐瞒丈夫两道密旨;事情而心存愧疚，自然不会过多纠缠，郎有心妾有意，很快夫妻二人便相拥到了一处，又是一双鹣鲽情深;爱侣了。 …… 韦家。 韦仲之一语说完，仍且沉浸在自己也要被迫下海;苦痛之中，发自内心;叹了口气，头顶一片黑云离开：“我出去透透气，你们年轻人一处说说话罢。” 苏湛目送他离开，这才向公子行个平辈礼节：“二郎。” 公子还礼：“邢国公。” 继而便将怀中那卷书展开——也是到了此时，苏湛才发现那其实并不是一册书，而是一张卷起来;、薄如纸张;皮质地图，内里夹着一支炭笔。 公子坐定，道：“听闻邢国公久戍丰州，我有些疑惑，想请邢国公解释一二。” 苏湛道：“请讲？” 公子便用那支炭笔指了指地图上;某个地方：“延圣十三年秋，邢国公出军云中，北上七百里转战数日，何以无功而返？” 苏湛为之一怔，难掩诧色：“此事公子从何知晓？当年之事牵涉众多，想来不应见于册。” 公子道：“我翻阅了延圣十三年灵州、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