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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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说，委托书在我身上，另一个在沐师弟身上。……都是两人一组，既然分开了不如……你我一组，省得麻烦。”

林见素一躺下，立时困意大增，迷迷糊糊听到“麻烦”二字就本能地想要避免，当即昏昏沉沉地同意：“我都可以……怎么省事怎么来。”

昏暗的烛光中，陆云麒的脸上露出抹浅笑，应了声“好”。

残存的最后一丝清醒，让林见素想起来哪里不太对劲，“……不过这样好吗？你不是喜欢上官师姐吗？”

“我不喜欢上官步婉。”陆云麒立即否认。

“……嗯？不喜欢吗？那你……喜欢……”林见素感到眼皮越来越重，说到后面倦意来袭，再也支撑不住闭上眼睛。

“我喜欢的人是……”

桌上的烛火烧到了底，蓦然间暗下来的房间里传来清浅绵长的呼吸声。

陆云麒在黑暗中望着她的背影，仿佛可以就这样一直看下去，看到天荒秽，地衰老。

在无人能听见的时分，他缓缓说出方才没说完的话。

“我喜欢的人……是你。”

寂静中偷偷吐露的真心，阳光下的克制和胆怯，于是平静的水面下隐藏了最汹涌的爱意。

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嘴唇，出神地望了她许久，仿佛要用目光将她的背影细细勾勒。

直到她微不可查地缩了一下肩膀，他才从梦中清醒般，急忙坐起身，将自己身上的薄被轻轻盖在她身上，顺手将她脸上的发丝小心地拨到耳后。

屋外下起了意料之中的小雨，他坐在她身边双臂交叠在膝上，下巴撑在手臂上，微微侧着头看着她平静的睡颜。

耳边有雨声，眼前就是你，这样，就够了。

哪怕他的心意永远不会得到答复，他也甘之如饴。

*

长期在睡眠中炼气的好处就是，即便困的没有意识，身体依旧记得自行修炼。

林见素一觉起来总算感到身体恢复了些许灵力，不至于像昨夜那样空荡荡的。

两个人简单洗漱之后，开始合计陆云麒手上的委托任务。

委托的地方在扬州庆德县，可以说是相当之远。

两个人的灵力才刚恢复一些，不敢贸然赶路去接委托。

林见素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有机会下山，正好想要四处逛逛，便提议干脆慢慢过去，路上走走停停顺便玩一下，反正天机宫对委托任务也没有时间限制。

陆云麒答应得爽快，二人达成共识，愉快地用过早餐后，便向借宿的屋主道别。

他们两个不像沐辰和上官步婉，一个有师尊疼，一个身份显贵，可谓是穷得叮当响。还好林见素事先准备了些镇宅辟邪、旺风水的符用来做人情。

出了村子，这里山依水，水映山，倒是一副好风景。

昨夜小雨，晨间万物罩上一层薄薄的雾露，清新又朦胧。

林见素望着眼前的美景，闻着跟现代完全不一样的新鲜空气，惬意地眯了眯眼睛。

她在太阳下面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问：“对了，沐辰那边怎么办？咱们现在是一组，总要跟他们说一声？”

“我正有此意。”

林见素以为他也是要用传音书，没想到陆云麒双手两指并拢，灵力一凝，指尖凝出一只火红色灵体，形似一只小鸟。

“这是什么？灵术传信之类的东西？”林见素瞪大眼睛，兴趣满满地靠近那只闪着红光的灵体。

“正是灵音传术。”陆云麒闭上眼睛，对着小红鸟传送了他想要传达的话。

再睁开眼，轻声道：“去罢。”

小红鸟像是知道去哪儿能找到沐辰，得了命令就迫不及待地飞走了。

“好神奇啊，这个灵音传术会的人多吗？好不好学？很费灵力吗？”

陆云麒诚实又耐心地解答：“会的人不算少。不好学。不怎么费灵力。”想了想，问：“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林见素象征性地考虑了一下，婉拒道：“不用这么麻烦，我若是需要传话找你帮我传就是了，反正咱俩总待在一起。”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陆云麒像是听到了什么非常愉悦的话，嘴角微微勾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林见素摸了摸心脏的位置，怎么回事？怎么感觉陆云麒最近越来越爱笑了？

为什么一看他笑，心脏就不受控制地跳得很快？

不行，这极有可能是心律不齐的征兆，等回天机宫我得去医修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