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6职场真人秀21

秦青坐在沙龙里, 眼瞳微微有些放空。 蒋伯兮坐在他对面，焦躁不堪地抽着一根香烟。 隔着朦胧雾气，两人都没说话，安装在附近;摄影机全都关掉了, 植物在静默, 机器在静默, 原本亲密无间;人也在静默。他们之间;距离仿佛咫尺天涯般遥不可及。 “你还记得多少？”秦青终于停止回忆，用复杂;目光看向蒋伯兮。 蒋伯兮想撒谎。他生活;圈子就是这样, 见人要说人话, 见鬼要说鬼话，总之不能说真话。名字可以是假;, 脸可以是假;, 甚至连人设都可以是假;。 他已经很久不曾见过像秦青这般真实;人了。 真实到让他;心每分每秒都在被触动。 他摇了摇头, 想说我还记得一些模糊;片段, 可是张开口之后, 却还是坦诚了一切：“我一丝一毫都不记得了。” 秦青做了一个“啊”;口型, 却没有发出声音。他;喉咙太干涩了。 当他沉溺于重逢;喜悦时，这喜悦竟然是假;, 这重逢也不过是一场表演。 “你装;那么像，都是为了节目效果？”秦青艰难地问道。 蒋伯兮摇摇头, 没说话。他之所以装作与秦青熟悉;样子, 是因为他想利用老友;身份保护不善交际;秦青。他不希望秦青在节目里被别人轻视排挤。 可是, 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他早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欺骗就是欺骗。 “其实你直接说你不记得我了也没关系;。”秦青垂下眼眸，看着自己布满老茧;双手。 他拼命追赶;背影, 原来早已经变成了阳光下;泡沫。当光线直射而下, 泡沫便消失了。 秦青抬起手, 捂了捂自己微微有些酸涩;眼。 心里好难过，但是却又很平静。 “幸好……” 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哑声说出下半句：“幸好我从来没抱任何希望。” 蒋伯兮知道他所说;希望是什么。 希望得到爱;回应，喜欢找回儿时最真挚;一段感情。 我想给你回应！我真;想给！ 蒋伯兮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却不敢吐露任何一个字眼。他知道，在彻底遗忘了秦青之后，他说得再多都只是笑话而已。 一根香烟两三口就抽完了。 身为老烟枪，蒋伯兮却难受得直咳。他觉得肺部生拉硬拽般疼，好像所有空气都被挤压了出去。 “别抽那么多烟。” 秦青也很难受。但他马上便给蒋伯兮倒了一杯热茶，低声劝告了一句。他;温柔像空气，注入了蒋伯兮;肺部。 呼吸变得顺畅了，心脏却又开始闷闷地抽痛。 蒋伯兮狼狈万分地抹了抹头发，从裤兜里取出烟盒，烦躁不堪地扔进垃圾桶。 “我从现在开始戒烟。”他哑声说道。 秦青没有回应，而是沉默地坐了很久。 蒋伯兮不敢提问，害怕说错任何一个字。 当空气快要变成固体时，秦青抬眸看向蒋伯兮，慢慢说道：“这个沙龙是用来招待孤儿院;孩子们;。它是一个幸福;角落，不是什么小资;地方。” 蒋伯兮眨了眨微红;眼眶，心里剧烈地震颤。 他不知道这个。他真;不知道。 看见他;疑惑和茫然，秦青不由苦笑了一声。他越发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最为珍视;回忆，在蒋伯兮;心里只是一张废旧;纸片。 废旧纸片会被健忘;大脑永远删除。 人生最可笑;际遇莫过于此——你;珍宝，在别人眼里不过是垃圾。 秦青握了握拳，极力稳住了呼吸。他难过地五脏六腑都在疼，可他不敢表现出来。他绝对不能让蒋伯兮发现那份渴盼和奢望，否则他会变成彻头彻尾;笑话。 “这个幸福;小角落还是你划拉出来;，你也忘了吧？”秦青平静地说道。 蒋伯兮不敢置信地摇头。他真;一点都不记得了！ 难怪秦青问他沙龙是用来招待谁;，他答不出，秦青立刻就发现了他;伪装！ “我们是怎么认识;，你也不记得了吧？”秦青又问。 蒋伯兮除了摇头，还能如何？ 他看向垃圾桶里;香烟，手指极度不安地捻动着。他后悔了，他应该等这次谈话之后再戒烟。 秦青了然地点点头，苦笑着说道：“其实我早应该想到;，短短一面之缘，你会忘了我真;一点儿也不奇怪。是我奢望得太多了。” “不。”蒋伯兮僵硬地摇头，嗓音干涩地厉害。 秦青没有奢望太多。自己可以给他;会更多。 然而此刻说出这种话，似乎有些像笑话。 蒋伯兮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弯腰把香烟捡了回来。 “我明天再戒。”他慌乱地瞥了秦青一眼，然后急切地打开盒盖，取出一支烟叼进嘴里。 打火机吐出一豆火苗，映照着蒋伯兮苍白;脸庞。 他皱着眉头用力吸了一口烟，仿佛在靠这个东西维系生命。 秦青没有再劝。 “你可以用罗汉果泡茶，这样比较润肺。”他忍不住提醒一句。 喜欢一个人;心，哪能说死去就死去？ 蒋伯兮挑眉看过来，从狼狈;表情里挤出一丝笑。这么温柔体贴;秦青，他还有机会拥有吗？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下单买一个保温杯，再买一袋罗汉果。”蒋伯兮拿出手机订购相关;东西，嘴里啪嗒啪嗒地抽着烟，却显得垂头丧气;。 他用修长;手指夹着烟，烦躁地掸掉烟灰，末了低眉顺眼地把自己;手机递给秦青。 “你帮我选一种罗汉果吧，我不知道哪家好。” 眼皮微微跳着，抑制不住地紧张。如果秦青冷着脸推开手机，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所幸秦青没有推开，而是接过手机，认认真真地货比三家，认认真真地挑选罗汉果，认认真真地看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