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曼
了。” 可即便文杏不说,那些记忆也止不住地钻进她脑子里。那些曾经令她感到心动的桥段,都变成了俗气的尘土,被碾碎湮没在静默的时光中。 “那以后,殿下还要和他继续做朋友吗?” 萧懿龄不禁为操心的文杏逗笑,又认真道:“放心吧,现在对我来说,九郎还是三郎,都是一样的。” 放心吧,我从未将他们当作朋友。至于曾经喜欢过的人,是没办法做朋友的。 思及李镜和今天发生的事,萧懿龄指尖在被面上敲了几下,“明天把东西带上,我们去不思归。” 如果说京城之中,有谁对这些酒里下药的手段最熟悉,那绝对不是宫中太医,也不是回春堂的名医,而是秦楼楚馆、牌馆赌坊之人。 并非他们用这种手段害人。相反,青楼赌坊之地向来鱼龙混杂,经常有一些小偷小摸的“老鼠”混入其中,以这种下药的手段惑人心智,盗取钱财。 以土法炮制的最劣等的蒙汗药,黑市中二十文钱便可买到一小包。如若目标准确手法得当,所获不义之财可达百十两不止。因此,即便一经抓住,便会被护院打得半死,这种“老鼠”也是层出不穷。 客人出了事,便会找青楼赌坊的掌柜,所以,这些掌柜可以说是比京兆府的捕头更熟悉这些迷药之类的东西。 而要说这方面的人脉,除了向玉楼外,萧懿龄不作他想。 · 上次来不思归是夜里,正是这里最热闹、人最多的时候。萧懿龄几乎是一进来就被领到了二楼,并没有仔细看过这楼中格局。 而今日则是白天前来。 白日里的不思归并未像萧懿龄想象的那样寂静萧条,而是像一个装饰华丽的普通酒楼。 一楼正中间是一个原型莲花装饰的圆台,可供入夜后舞姬在此登台献艺。从穹顶吊下几面轻纱帘幔,垂在圆台上,随风轻舞,显得飘逸而迷离。 圆台四周有水池与地面隔开,池中还有几尾锦鲤。水池外侧的一圈则是数张雕花木桌,以花鸟图案的坐障屏风和珠帘隔开,形成相对私密的空间,供客人用餐。 萧懿龄刚好还未用午膳,便选了一处清净无人的桌子坐下,点了一壶酒和几道爽口小菜。 “我还以为,我说要来不思归,你会阻拦我。”萧懿龄看了眼一旁的赵云袖,好奇道。 赵云袖正跪在到条案之侧,为萧懿龄斟茶。她笑道:“下官知道,殿下来此是因为担心顾将军和李郎君,并非是为了取乐。” “嗯。”萧懿龄笑着点头,“所以,云袖是个守规矩,但并不迂腐之人。” 二人相视一笑。 · 说着话的功夫,酒菜都已经端上来,为萧懿龄上菜的还是个熟人。 “向掌柜这身装扮……”萧懿龄抬头看到向玉楼,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 这位不思归的掌柜,今日穿了一身华丽的胡服,头上戴着顶兔毛镶边的皮帽,还用不知道哪里找来的材料,给自己粘个络腮胡子,让萧懿龄险些没认出来。 “殿下,好久不见啊。”他放下托盘,抬手一揖,不待叫起,便直接坐在了萧懿龄对面,“草民这身好看吗?” “嗯……不热吗?”萧懿龄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不予置评,而是指着他头上的皮帽问道。 进入三月下旬,咸京已经渐渐开始变热,街上的行人们早已换上了单衣,向玉楼却穿了这么一身,就像是刚从什么极冷的地方回来。 向玉楼为萧懿龄斟了杯酒,笑道:“这一身,可是特意为殿下您准备的。” “你知道了什么?” “我只知道,殿下在向某这里,可以得到想要的答案。” 萧懿龄端详着他的表情,而向玉楼则是睁着清澈的双眼,直直看着萧懿龄,就差没拿来笔墨,在脸上写上“正直诚信、有问必答”八个大字。 半晌,萧懿龄轻笑了声,心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她唤了声“云袖”,赵云袖则立刻将从马场带回来的那套酒具呈上,并将昨日之事说了一遍。 向玉楼听完详细的经过,失笑道:“这件事,殿下来找向某,可是找对人了。”说完隔空拍了两下手,一个女子袅袅走来,正是上次见过的鸨母徐娘子。 “玉郎?”徐娘子蹲在桌旁听候吩咐。 “我书房桌上有个纸包,替我拿来。” 待徐娘子取回东西,向玉楼才开始解释:“方才听这位赵娘子说了两位公子饮酒后的症状,又见这加在酒里的东西是无色无味的,向某便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