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风
只见她垂目沉吟片刻,将手中两只耳坠放下,在首饰盒子里翻了两下,找出一对花型耳坠。 珍珠和红色的宝石被金丝攒出桃花的样子,戴在容色过人的少女脸侧,既不过分高调,又多出几分活泼,中和了殿下身上的清冷。 一切都恰到好处。 · 玉川园。 还未到开宴的时辰,玉川园门口却早早排起了长队,停的都是各家的马车。 原本萧懿龄已准备好也在园子门口下车。 却不想,那迎宾的管事见着马车蓬檐下悬着的荣惠公主府的牌子,直接领着马车夫将车驶入了园中,到垂花门外才停下来,恭敬地请公主下车。 萧懿龄一露面,便看见一个笑眯眯的华服妇人已经候在车前。 她走上前两步,敬了个极恭敬的礼:“妾身忠献伯府王氏,恭请殿下金安。” “王夫人免礼。”萧懿龄站在原地,微微颔首。 “谢殿下。”王夫人起身,站在公主侧前方一步远的距离,边领着她往里走,边介绍着园子。 “……今年也是请了咸京最好的花匠师傅,园子里百花齐放,热闹极了。殿下您看,前面直走的那一大片,都是师傅精心栽培的西府海棠。西边是牡丹园,各色各样都有,还有好些个从洛阳移过来的名种。那边,再往里走便是桃花林了,也是开得正旺呢。” 王夫人一边说一边指给她看。 花园中已有不少少年少女流连其中,还有几个萧懿龄有印象的,是除夕时入宫给她请过安的。 见萧懿龄望向那赏花的人群,王夫人说:“咱们二殿下喜欢热闹,所以请了不少人,都是年轻的,爱玩些投壶射箭、射覆传花的小游戏。殿下您看看,若有合眼缘、聊得来的就再好不过了。” 萧懿龄但笑不语。 王夫人见状,立马转移话题道:“唉呀,瞧我这话说的,殿下在宫里什么名贵的花木没见过,这园子里的花虽好,可在殿下眼中也不稀奇了。” 她作势掩唇,又道:“今日倒还有个奇的,只是殿下若想看,便得屈尊到花房去了。那里有两株绿色牡丹,叫做‘叠翠’,是洛阳最有名的牡丹师傅培育出来的。只是运来咸京之后,便一直离不得花房,放在太阳底下没一会儿便蔫了,当真是顶顶娇贵。二殿下宝贝着,便交代不摆出来了。这事儿我也没告诉别人,省得这些年轻人没个轻重,一窝蜂地惊着了花神。” “王夫人有心了。” 这位伯爵夫人长着一张讨喜的圆脸,五官匀称,虽然算不上美人,但举止言谈合宜,笑脸迎人,和善而不失礼节,令人很难不心生亲近敬重之意。 “殿下,这便是主厅了。二殿下正同几位姑娘说话呢。您再稍坐坐,咱们就开宴了。” 王夫人同萧懿龄说句话的功夫,便被萧容照瞧见,扬声道:“是荣惠来了!快进来,站在门口做什么。淑卿呢?” “殿下,我在这!可把您的神仙妹妹领来了!我还得去厨房看看,一会儿再来陪您。” 王夫人爽朗地笑道,说完便出了门。 · 萧容照拉过萧懿龄坐下,笑骂道:“她就是个闲不住的,不管她了。” 随意一摆手,一屋子行礼的贵女这才起身。 她拉着萧懿龄端详了一下:“几日不见,五娘又变漂亮了,越发神采照人。” 说着摸了摸她的耳垂,道:“只是这坠子,是几年前的款式了吧。改日到我那挑些好的,二姐那儿别的没有,就是这些布料首饰多。” “临川殿下自小得圣上宠爱不断,母家赵氏更是簪缨世家,自然是有用不完也看不完的宝贝。”一位姑娘奉承道。 萧容照却敛起笑脸,微微侧头,用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问道:“你是哪家的?” 那姑娘红着脸起身道:“臣女苏氏,父亲是太仆寺丞,伯父便是忠献……” 那“忠献伯”三个字还没说完,便被萧容照冷声打断:“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是。”少女面色霎时红透,弱声答道。 另一位姑娘开口圆场,说起了时下京中流行的首饰样式,厅中的气氛才缓和下来。 萧懿龄大多时候只是微笑听着,偶尔应和几句,倒是听到了不少趣事。 · 厅中正和乐融融,萧容照的侍女香绮进来通传,王家十一娘请见。 “早就听淑卿夸过她这个娘家侄女,快快请进来,让我瞧瞧。”萧容照饶有兴趣。 少女一身浅红色桃花缠枝蝠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