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眯眯,说工作时长随意,按件给钱,家里有事随时请假,把活带家去干也没问题。开工后老板依然嘴角带笑,只是先前说好的每一句话都有了新的解释,每天都要完成一定数量的面料,干不完要扣工资,干的不符合老板那“薛定谔的标准”也要扣工资;至于计件工资,那更是劝君莫多想,老板没有让各位倒找工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徐春蕾干了俩月,勉强要到了一个月的工资,再和工友一起去讨薪,就发现人去房空,老板人踪不见。一群人围在小作坊门口愣神,最后不得不自认倒霉,各自回家去了。 林沛也尝试着邀请老妈一起干这桩雪糕生意,徐春蕾见她风风火火的又熬又煮,每天多能卖出去十几根,少则只有三两根,深觉这也不是个长久生意,说不定过两天就跟小作坊老板一样关门大吉了。女儿只是小打小闹,做那么几根雪糕,实在卖不出去就自家留着吃,能吃到肚子里的那就不叫赔钱了。 至于自己,她一个稳重的大人,还是要找份稳定的工作。这样打算着,徐春蕾托了关系,在国营鞋厂找了份工作,接着上工去了。 这次厂子经营正常,老板没有跑路,工作和以前一样三班倒,也能按时发工资,只是需要时时刻刻待在满是橡胶鞋底和胶水的车间里,时间久了,她就有点头疼。 徐春蕾问周围的工友:“你们觉得头疼不?我怎么觉着熏得脑仁儿疼啊?” 周围工友:“忍忍,过段时间就好了。” 后来徐春蕾把脑袋忍成了猪头——是真的又红又肿好像卤过得猪头肉——请假休了三天不见好转,林沛连催带喊的把她哄到医院里看大夫,买药钱花了又花,看病的大夫换了又换,折腾了小半年这波过敏风波才过去,只是留下了个鼻腔敏感的后遗症,有时候熏点热气也能让她鼻子一酸流下泪来。 鞋厂厂长让厂里的医务室报销了徐春蕾这段时间的医药费,笑眯眯的送她出了厂门。 徐春蕾,再次失业了。 幸亏林沛的雪糕生意已经做大做强(并没有),每天仅凭林沛自己做这么多雪糕多少有点紧张,徐春蕾就一边养病一边负责按照女儿写下的配方做雪糕。 林沛怕她被煤气熏到,也经常劝她少做,不过徐春蕾一年之内遭到连翻打击,急于证明自己,每天熬奶做馅,把这些活计收拾的利利索索。 每次放学回家看到做好的材料,林沛都懊悔不已,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百度一下如何自制抽油烟机呢,自己用方便不说,还能卖出去,在这个煤气熏人的时代,一定很有市场。 送货回来的林沛一进门,徐春蕾就帮她脱下湿了半截的短裤,又端出了自己煮好的毛豆让女儿吃。 劳动过后的五香毛豆格外香呢,林沛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大雨哗哗,吃的嘎吱带劲儿。 “砰砰砰——” 林家的大门被砸的砰砰响。 “谁啊?”徐春蕾高声问道。 门外的人似乎是应了什么,但是雨声太大,中间又隔着个院子,母女俩谁也没听清。 疑惑的撑起伞,徐春蕾一溜小跑穿过院子,跑去开门。裤腿都被地上的雨水溅湿了。 林沛好奇的扒在花墙上往外看,可惜林家的影壁墙修的够宽,她探头张望半天,看了个寂寞。 所幸门口的两人说了几句话,就前后脚进了林家院子,往林沛这边走来。 来人身穿军绿雨衣,黑色雨鞋,走进了才看出来那是林沛三舅——徐东云。 “三舅。”林沛赶紧跳下花墙,转手给他俩撩起帘子让出门。 徐东云站在屋门口,摆摆手,“小果果,三舅就不进去了,在这儿等你你妈穿雨衣。我们出去一下,你自己在家待着行不行?” 林沛纳闷雨下这么大,这俩人要干嘛去? 说话间,徐春蕾已经穿好雨衣走出来,顺手想把女儿推进屋去,反而被林沛一把抓住手:“妈妈,你们干嘛去?” 徐春蕾随口回到:“去你姥爷那,姥爷家房子漏了。” 林沛心里一紧,手抓的更紧了:“妈妈,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