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是不是嫌弃“顾老板”这个称呼太接地气,我回忆了一下解音音最近看电视给我普及的知识点,不然就...... “顾总?\"我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不知是不是头顶直射的白炽灯带来的错觉,我看到顾勉的脸色突然一下子惨白了几分,甚至嘴角总是噙着的笑意都消散了去,他仍然在看我,眼神却让人心里发堵。 “怎,怎么了吗顾勉?\" 他的眼神闪烁了下像是忽然回神,嘴边重新聚起一个淡笑,轻轻摇了摇头:“就叫顾勉,挺好的。” 说罢走上来帮我按了电梯,等门开了又帮我把画搬进去,然后挥手像赶苍蝇似的摆摆手:快走快走。” 我搬着画开门进屋,客厅没有开大灯,只有餐厅的壁灯亮着暖黄的灯光。下午的时候妈妈就提前发信息告诉我她和黎叔叔下班后要去参加黎叔叔那边亲戚的聚会,夜宵她会提前做好在锅里煨着。 我把画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想了想又起身去卧室想找一张卡片写点什么。不过临时抱佛脚的结果总是惨淡的,因为我平时实在早出晚归只把卧室当钟点房,所以这间卧室的布局摆放仍像是第一天住进来一样空空荡荡。环顾了一圈,也只有衣柜里可能有一些少女情怀总是诗的小物件了。 黎叔叔设计我这间卧室的时候跟我并没有见过几面,所以他的设计理念也许完全来自于对于花季少女的定义,比如面前这一排宽敞的衣柜。然而里面我的衣服只占据了小小的一扇,剩余空间全部用来堆放来自多方的关怀慰问. 老爷子送的,大伯大伯母送的,爸爸偶尔从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寄回来的,黎叔叔和黎家亲朋好友送的,当然更多的是我最称职的堂哥叶唯送来的各式各样花里胡哨的礼物。 他自己的衣服都是大伯母置办的所以虽奢华但低调,而他寄给我的礼物却饱含了他私人的审美见解,我有时甚至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故意整我,毕竟一个做事周全性格温和少年老成的二十岁成年男性怎么会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 里面大多都是我懒得拆封的礼盒,除了黎叔叔他们家送的我会在每次不得不会面的情况下乖巧懂事的拿出来用,其他送礼物的人实在没什么机会碰面需要我刻意展示。 我上上下下翻了一遍热出一身汗后猛一拍脑门,没吃夜宵果然脑供血不足,谁送礼物会送一张空白卡片呢。 没办法我只好从笔筒里抽出一只毫无色彩美感的黑色签字笔走回沙发,认认真真的写下--祝妈妈节日快乐! 事实证明礼物还是很能取悦人的,平时妈妈都是做完早饭给我装好放在餐桌再回去睡个回笼觉。结果今天早上匆匆洗漱完准备去餐桌拿早饭的时候就看到周学长那幅画端端正正摆在餐桌旁,旁边还坐着一脸幸福喜悦的我妈。 于是我就在我妈的微笑注视下细嚼慢咽的完成了一顿过于丰盛的早餐,这就导致我在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没有办法低头认真吃东西,只能无所事事的眺望着公交车行驶的方向。然后眼神就撞上了坐在缓缓驶来的102的顾勉。 我本来想假装没看见的,可他对着我招了招手示意我上车,我就莫名其妙的像路边等被领回家的流浪狗似的稀里糊涂的上了车。他原本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等我上去后他已经起身站到一旁让我进去,然后跟我并排坐下。 礼物果然能拉进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一盆小小的金桔竟然迅速让他觉得我俩熟悉到需要排排坐的地步。 我有点后悔,不应该如此蕙质兰送这么合心意的礼物。 就这么胳膊紧挨着胳膊的零距离坐着不说话实在太尴尬,不能总是把交流的压力让别人承担,于是我主动开口:“你也坐这辆车呀,平时都没见过你。” “可能是因为之前你都在站台那里低头吃早饭,错过了这趟车。” “是,是哈。可能我没注意车就开走了。” 顾勉侧头冲我微微一笑:“没关系,以后我喊你。” 我尴尬的也挤出一个笑脸来:“不用了,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总不能白收你的礼物吧。” 如果时光能倒流,我想给昨天的自己讲讲东郭与蛇的寓言故事,虽然这条蛇是无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