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等一下！

刚刚惺忪睁开的睡眼被吓得赶紧闭上，然后微微眯开一条缝观察。明明趴下的时候旁边还是咔哧咔哧嚼薯片的解同学，现在怎么变成了沈同学。

目前我僵在原地的动作应该是左胳膊搭在桌子上，脑袋贴在上面脸朝右，而从稍稍眯开的眼缝里可以看到此时的沈赞正以相同的动作跟我对称的趴着。

之前总跟解音音这么趴着，所以我们俩人的书都摞在外侧，我们俩人头凑头都往中间挤，所以现在的情形就是一男一女脸搁着不到三十公分黑灯瞎火下相对趴着，甚至在吵吵嚷嚷的电影背景音中可以呼吸相闻。

不知道别的情窦初开的少女此情此景会不会满脸羞红激动不已，反正我是只剩下紧张这一种情绪，甚至没出息的四肢发麻。这种心情跟以前学过的一篇课文很像：小兔子很喜欢月亮，每天都痴痴的往天上望着，真到有一天月亮落到了它身边，反而没有了欣赏的心情，每天坐立难安无所水从。

我这只没出息的兔子装摸做样的闭着眼把脸转了一个方向，在黑暗中努力调整出一个特自然的初醒表情，特慵懒惬意的缓缓直起身转向沈赞原本的座位。

果然，抛弃队友的叛军解正和其他两个班里为数不多能放弃补眠和她闲唠嗑的女生挤在沈赞和他同位的两张座位上兴奋的聊着什么。见到我回身瞪她立刻贱兮兮的在我跟沈赞俩人身上扫来扫去。

“咳，音音你什么时候走的我都没发现。”我欲盖弥彰。

“哦，小小跟贾霄云换了位子找我聊天，可能嘿嘿班长嫌我俩太吵就主动要跟我换位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整句话她就想传递“主动”这俩字。

快转移话题吧，整得我们一天天的没正事儿都跟恋爱脑似的。

“刚才你们说什么呢，我迷迷糊糊就听见你说鹅鹅鹅。”

“哈哈哈”小小一口汽水没咽好把自己呛个半死，伏在桌上一边咳一边笑。脑袋里突然冒出那天顾勉的狼狈样子，对比下来，呃，神仙下凡也还是神仙，怎么有种回想起来还挺赏心悦目的感觉。

打住！食色性也。

呃，不是，我是想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弥陀佛。

“我们是在说烧鹅，蒸烧鸭蒸熊掌的那个烧鹅。\"解音音给我解释。“小小说有家店，在广东特出名，不过在咱们市只有一家店。\"

“陈记嘛。“

“对对对！“她们仨一脸找到组织的兴奋样。

“初中经常吃，放学回家的路上就老忍不住跑去买个肝儿啊腿啊什么的垫垫肚子。“

苏晴惊讶的不行：“那家店不是在老城区嘛。那边的二中也是省着点，你咋跑这么远来市南上学。”

“对呀对呀，虽然是一个城市，但是两个地方开车得一俩小时，咱们学校应该没怎么有那边考过来的吧。”

“初中我在姥姥家住，高中就搬到自己家了。”自己家这三个字说的我莫名脸红。

“你初中在三十九中？\"询问声从身侧传来，我寻声侧目，没注意什么时候沈赞已经醒了。

在忽明忽暗的投影光下，他的睫毛轻轻颤动，声音已经尽可能镇定，但我能听出来，是有颤音的。

“我没有，”我立刻否认，又觉得自己反应是不是不够自然，连忙又缓声重复一句，“我是初三转过来的，读的私校，就三十九中旁边的海星。”

黑暗中他的肩膀明显松懈下来，朝我点点头重新靠回椅被。

“你不是三十九中的啊，还想跟你打听他听齐泽宇呢。”小小不无遗憾地说。

“叶岑不是认识齐泽宇吗，前两天我去买水还见过你俩站那说话呢。“

可真是校园何处不相逢，这一波三折的。

“还有齐泽宇的故事，菜叶叶不够意思哈，我都不知道。”解音音最爱扮演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

“真不认识，就那天我帮你去买姜撞奶的那次，人家大概是好奇就问我大热天喝什么姜撞奶，我就说是给我同桌买的，她今天大姨妈来疼的嗷嗷叫，喝这个最管用。\"我面不改色的编瞎话。

“啊啊啊菜叶叶你跟人男生说话干嘛提我大姨妈这事，我现在原地死给你看。”解音音起身过来掐我脖子。

“哈哈哈没关系，下次见到他你就假装不认识我，保管人不会把你和大姨妈嗷嗷叫联系起来。”

最后的战绩就是我签下了丧权辱国的赔款协议--下次回姥姥家给她带齐陈记的心肝胃肺肾作为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