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屿。 到家后她给裴屿发了信息报平安,那边立刻打来了电话。 江雾白支撑着阳台的栏杆,吹着没有方向的秋夜的风,听着那边干涩的声音。 “你该喝水了。”江雾白说。 “好,我马上喝。” 江雾白听到了水经过他喉咙的声音,那边好安静,安静得令人害怕。她问:“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裴屿:“不做什么,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风把江雾白的头发吹得很乱。她说:“你明明不想我走。” 良久的沉默后,裴屿才终于道:“对,不想你走。” “你早说我就不走了。” “是吗。”裴屿的声音又有些哑,“但我不会说,你明天要上课。” 江雾白:“我可以翘课。” 裴屿:“你翘过课吗?” “一次也没有。”选修课都没有。 裴屿笑了笑:“所以你愿意为了我翘课?” 江雾白的呼吸也被这风给吹乱了,她说:“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奶奶。” 裴屿又笑,只是这次笑里带着点苦涩感,“奶奶要是知道了,会特别特别高兴。” “那等奶奶醒了你一定要告诉她。” “好。” 第二天上午一下课,江雾白就接到了裴屿打来的电话。老师正叫她,她不好意思地说有要紧事,赶紧接起了电话。 裴屿告诉她,奶奶醒了,但说不了话,而且医生说,可能一直都说不了了。 身后同学来来往往的声音让江雾白有些恍惚,生命是脆弱的,意外、病痛,都会轻易地剥夺人的生命。 “那她能听见吗?”江雾白问。 “医生说可以,我和她说话,她确实也有反应。” 江雾白不知道奶奶是什么感受。如果她只能听见却不能说话,一定会很痛苦的,说不定比死亡还要痛苦。 想传递的话说不出去,想传递的情感也无法抵达。 老师看见走过来的江雾白,看她一脸愁容,先问了问发生了什么事。 “家里人身体情况不太好。”江雾白如实说道。 老师叹了口气,安慰了她两句,但她也知道在这样的事情面前任何安慰都是无力的。 江雾白也并不想太受影响,问:“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是‘清川奖’作曲比赛的事情。”老师说,“去年你撞上广安宁,只拿了二等奖,我觉得太遗憾了。今年广安宁在日本,应该不会参加‘清川杯’,所以想问问你要不要试试。” 江雾白的记忆瞬间被拉回到了去年这个时候。那是她第一次正式参加这样的作曲比赛,尽管身边所有人都告诉她以她的实力一定没问题,但她还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清川奖”在国内是最有分量的作曲比赛之一,评委是国内外知名的音乐专家,要求很严格,往年的获奖作品都极其优秀。 江雾白一开始完全写不出来,丝毫没有头绪不说,听完获奖作品后感觉自己这些年都白学了。 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吃饭也吃不好,睡觉更是刚睡下就醒,醒了就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关于曲子的事。 最后她拿了二等奖。 一方面她觉得很满意了,一方面又很不甘心。为什么偏偏是第二名。 第一名是彼时央音的大二学生广安宁。他十六岁被保送进央音,那年已经拿下了不少国内和国际比赛的第一,“清川奖”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不用花什么心思就能拿下的比赛。 而如今他大三,才十九岁。 他是得到过无数次认证的天才,似乎灵感永不枯竭。是江雾白根本无法企及的对手。 不过这次他不参加啊……江雾白想了想,那她说不定能拿一次第一名。 可去年那段记忆太痛苦了。江雾白面露难色:“我不知道今年我的状态能不能写出来。” 老师知道她今年经历了很多,父亲意外身亡,现在又有家人身体不好。但她觉得她不参加的话,实在太可惜了。她拍着她的肩膀说:“有小半年的时间呢,你可以调整一下。” “……好。” “这是今年的比赛要求,拿回去好好看一下,有什么疑问就来问我。” 江雾白接过打印出来的文件,大致看了看,和老师道了别去学校食堂了。 没有头绪,连用什么题材什么主题都难以决定下来。 截稿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