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 “裴少。”两人肃然问候。 裴屿转头,看的却不是他们,而是一边缓步下楼一边盯着手里东西的江雾白。 江雾白感受到一道强烈的视线,她抬头,无人看她。她又重新低头看了看江洵的死亡证明,最后折好,快步从蒋群身边经过。 她到灵堂找江漓,江漓正在父亲的遗像边接待今天姗姗来迟的最后一位来客。 来客身着墨黑手工西装,手捧一束白菊,背脊挺直地站在江洵的遗照前静默片刻后,将白菊放下,走到江漓前低声道:“请节哀。” “谢谢裴总。”江漓疲惫的脸上露出浅笑,“今后生意上的事,还劳烦裴总多关照。” 裴屿没应她的这句话,看向站在门口的江雾白。 江雾白本来是在看他,可他一看过来,她便马上将视线扫到自己的脚上,耳根开始发烫。她并不认识他,这是第一次见,可他的压迫感却让她不敢直视,甚至连刚才的偷看都像是犯了罪。 江漓也看了过去,叫了声,把她叫到身边来,正要介绍,就听裴屿说:“还有事,我先走了,代我向阿姨问好。” “好,裴总慢走。”江漓一路把他送到门口,正好把殡仪馆的人接了进来。 江雾白把身份证和死亡证明交给她,一边有些低落地说:“姐,你这就开始说生意上的事情了?” 江漓的动作顿了顿,咬着牙道:“江雾白,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点都不难过啊?可我难过又能怎么办呢,这个家以后就不管了吗?” 江雾白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姐姐处理所有事情。 - 在这酷热的天气里忙了一整天,江雾白浑身黏腻。 大部分事情都是江漓在操办,为了不一个人呆着,江雾白就一直跟在她身边,也帮上了一点点小忙。 如果没有姐姐在,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把自己整个人泡进浴缸里,久久才探出头来大口的呼吸,眼泪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她再次沉进水里。 洗完澡,江雾白换上干净的白色睡裙,想去看看妈妈怎么样了。 一出房间,听见江漓的声音。她在楼下的客厅里,声音却有力地传到了二楼来。 “把你弟弟管好!你家是怎么教育人的?竟然敢在葬礼上乱来!” 江雾白顺着楼梯走下去。 江漓安静的听了一会儿电话那头的声音,语气平静了些:“是,我可能是有点敏感,但他那绝对不是单纯的安慰……我懂了,蒋枫,以后我们别联系了。” 她挂掉了电话,看见了楼梯处江雾白单薄的身影,她对她招招手。 江雾白走到她面前,问:“那个人是蒋枫哥的弟弟?” “你不用管这些。”江漓若无其事地说,“你有事?” “妈妈呢?” “她前段时间在医院都没合过眼,现在还在睡。”江漓拍拍自己旁边的沙发,示意她坐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后,缓缓开口,“江雾白,爸走了。” “……嗯。”江雾白的声音闷闷的。 “以后家里就剩我们三个人了,妈身体不好,我们两个得把公司、把家扛起来。”江漓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蒋枫打来的,她挂掉,继续说,“爸的病危通知下来那天,公司就乱成了一团,我一个人有点吃力,正好现在暑假,你来给我帮忙。” 江雾白垂着眸,看到她再次挂掉电话,她抬起头来:“可是我什么都不懂。” 她今年才大三,又是学的音乐,在她确认了要学音乐后,家里就没再有让她接手公司的想法,放任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谁也没想过江洵会突然出如此严重的车祸。 江漓语速加快了些,带上了些急迫:“你以为我很懂吗?我进公司也不过三四年,多少人都不服我,但那又有什么办法?难道把江本拱手让人?” 江雾白沉默了好半天,眼泪又涌了出来。 “别哭了,哭能解决问题吗?妈哭,你也哭,我们三个啥也不干,就一起抱头痛哭好不好?”江漓烦躁地说完,看江雾白一脸委屈地垂下头,她的鼻头也一下酸了。她眨了眨眼,仰头把眼泪憋回去,手机再次响起。 原本以为又是蒋枫打来的,想挂掉,江漓一看,却看到意料之外的名字。她不耐烦的表情一下转为严肃,起身一边往后院走,一边接起了电话,“裴总。” 江雾白坐在沙发上,擦掉眼泪,茫然地望着姐姐的背影。 对她来说,姐姐一直是可靠的存在,但这么一看,她似乎比记忆中消瘦了很多。 没多久,江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