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算计
们逼上千皑山,如此一来,便也没法找机会除掉耶赫。 不过,真正令裴乂不安的不是西北军攻不进青城,而是为什么攻不进青城。她一遍又一遍地推算着所有的可能,没有来得及回答斐亚的话,那斐亚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泛起不安,同时泛起了一丝杀心。只可惜,裴乂只专心于那些她想不通的问题上,而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形势的恶化。 深夜,风大,心乱如麻。 裴乂躺在床上,想要休息,却总也睡不着,一来是身上的伤口正到了愈合阶段,而发痒,让人浑身不自在;二来,心里想的事情多,一闭上眼睛便有几百个问题几百个失败的后果向她扑面而来,搅得心里越发的慌乱,自然难以安睡。 突然,她听见营帐外面有一阵悉悉索索的轻声,凭着她这些日子跟着行军同息同栖的经验,她知道这种声音出现在军营并非是寻常,“莫不是有人夜闯军营?”她心里想。 她想起来去看看,但是又害怕,好奇是会害死猫的,况且她又不会武功,身上又有伤,远处飞一根冷箭过来她都躲不及。何必呢,搭上小命多不值得,就是有人夜闯军营也与我无关。这么想着,她便又躺下。不知为何,这么一番小风波过后,她反倒有了困意,躺下后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晨起,她假装不经意地问前来伺候的士兵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事,那士兵却道:没有。或许是自己困得糊涂了吧,她也就丢下不管了。 派去青城打探消息的人回来报告:“青城还没被大历西北军攻克,如今城内平稳,没有异象。” “还没打下?哼,你们大历的军队可真是废材。”斐亚将军揶揄道。 裴乂没有吭声,因为她无言以对。 “你是军师,你看接下来该怎么办吧?”斐亚将军又问。 裴乂回道:“我们留守西宁,静观其变。” “你可知青城现在有十万大兵屯扎,只要他们从西宁突围,我们便无胜算的可能。” “放心吧,他们不会来的,我想他们现在想的是怎么从十里山突围。” “你怎么知道?” “想想也知道啊,若从西宁突围便是为求命,还有可能让大历乘虚攻克青城。可是在他们自己看来,他们又非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按牌面来说,他们依旧是处在上风的,所以何必呢?他们如今有十万大兵,若非要打一战,那自然是继续往前进,挺进十里山,扩大版图。” “哼,那他们就不怕我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将军非我瞧不起内齐,只是站在西原的角度看,我们这点兵,确实构不成威胁。” “你说什么?哼,就你也敢轻视我们内齐?”斐亚被裴乂的言语惹得勃然大怒。 裴乂又连忙解释道:“将军莫怒,我只是分析形势,并非轻视你们。况且如今我们是在联手合作,我若敢轻贱于内齐,岂不是等于自是轻视我自己?” “谅你也不敢。” “我们这里还剩四万兵马,大历西北军大概还剩六万精兵,实则我们与西原的兵数是相同的,只是我们是攻他们是防,所以显得我们相对寒碜点罢了。只要布控得当,一切都不成问题。” “说得是漂亮,那你们大历不还是拿不下青城吗?” “不怕,先消耗消耗西原军的粮食和他们的耐心,再一举而攻之,反倒更有效。” “你确定?” “当然。”裴乂镇定道。 到了晚上,裴乂熄了火,躺在床上,依旧睡不着,眼巴巴地盯着蓬顶,心里的焦虑不减,闭上眼睛,脑海尽是恐慌,既睡不着又不敢睡。然而没过多久之后,她又听到了外面出现一些悉悉索索的声响,这一次她克服了心里的怯懦,爬了起来,偷偷地往帐篷外面走去。 裴乂刚掀开门帘,瞬间被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住,是一个人,那人用手捂住她的嘴巴,将她重新推进帐篷内,夜色暗淡,她没有看清那人究竟是谁,但是从他的身形和力量来判断,显然是一个会武艺的男子。裴乂知道如果他要在此时杀掉自己,她是没有多少胜算可言的,唯有大声喊叫,把巡夜的士兵喊来。可是她又想,在这守卫森严的军营里,若说有谁想杀她,除了内齐的人还能是谁呢?还有谁会费尽心思闯进来杀她?因此,她并不浪费力气去挣扎,只待那人自己放开她。 一个字的时间后,那人果真自己松开了手,然而他既没有想杀裴乂,更没有想对裴乂行不轨之事,反倒立即作拜行礼道:“裴......姑娘,在下冒犯了。” 裴乂听了声音之后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个男子竟是鹿鸣,她审视了一下,确认是他,便问:“你怎么来了?” 鹿鸣回道:“殿下让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