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乂论战
战役,惊心动魄,让人难忘......” 戚丘接道:“即墨之战。” 裴乂回道:“没错,就是即墨之战。与其一昧防守不如转守为攻,抢占先机。” 黄冲道:“战国时期,齐燕在即墨对峙多年,齐国田单被推为城守,他带领军民一起守城,先用反间计使燕国大将乐毅被革、接着用激将法使燕军激怒齐人而振奋齐军、又用老弱妇人守城,假装城内空虚向燕军诈降、而后用牛作先前卒以作天降神兵的假象震慑燕军、最后伏兵突击,把燕军打得片甲不留,又乘胜追击一举收复国土。此战虽可效仿,只是我们这边有军师,知道即墨之战,他们那边又不缺军师,怎么会不知道此役?” “说是效仿,又不是全抄,自然是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取可取之处,十思你便直说怎么办吧。”怡阳道。 裴乂回:“即墨之战非一时一日能成,而如今西原大军即日来袭,我们只能取其一计而效仿了,黄将军是本地人就由你去鼓动民众穿上军装守城,有多少便要多少。田单用老弱妇人守城是为假装城内缺兵,我们便来个反其道,要制造城内兵强马壮之势,让他们不敢鲁莽来犯。”但见黄冲无疑虑,裴乂又转向方才那位声大势强的人问道:“这位将军怎么称呼?” 方才那位被裴乂治得服帖的将军回道:“本将姓王,名阶。” “好,王将军你带领五千精兵于城外一路设伏,不能跟他们开仗,只要想尽办法让他们每过一里便吃点苦头即可。尤其是夜里,别让他们睡得太舒服了。” “你是想拖延他们的行程?”戚丘问道。 “果然我的小计瞒不过戚先生,我不仅要拖延时间,还要让他们产生恐惧,自乱阵脚。不知戚先生可认可?” 戚丘回道:“若是正常行军,不出五日西原大军便能杀到青城城外,军师再怎么阻拦他们,最多也就阻拦一天两天,这一天两天能有什么用?” “虽不够用,但是也只能如此了。到那个时候便只能看天助我们不助了。” 戚丘略思忖了一下,便懂了裴乂所指,笑而点头。等众人离开营帐后,怡阳并不放心,留下裴乂,问她道:“你这个计谋看似有可作为,实则却又什么都没做,真能奏效?” 裴乂笑回:“殿下怎么不知天下是没有十足把握的仗可打的?” 怡阳又道:“你可知道青城若破有何后果?” 裴乂又回:“殿下是知道的,我此前从没打过仗,你用我本就是在赌运气,如今为何不放宽心,就赌这一把?” 怡阳看了看她,叹了口气,又道:“那本王问你,你有信心吗?” 裴乂恳切地回道:“没有,我心里慌得很。” “你......” “殿下别着急,我虽没有妙计,但是戚丘有。” “什么意思?” “你我都不是这里的人,既不懂西原的兵也不懂西原的帅,不能做到知己知彼怎么百战百胜?但是黄冲和戚丘不是,他们常年驻扎此地,原本又是于大侯的部下,对于自己的旧主那可是了如指掌,只要他们发力,这一仗即便不能打得西原军落荒而逃,也能形成对峙,一旦形成对峙,往后便有机会反攻。” “所以你慌的是他们到底愿不愿意拼尽全力来帮本王?” “对,也不对,黄冲是西北军指挥,殿下是皇子,而王阶是苏牧的部下,如今在青城里有三股势力,谁都不想让对方得了便宜,以至于情愿打败仗也不想拼了老命,所以......” “所以之前才输了那一仗,本王当然知道这个状况,为此才招了你进来,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解这个难题。” 裴乂笑了笑,回道:“王阶不过一个武将,最是忠心,今早我这么一激,往后他就算不为殿下卖命,但是也绝不会马虎了事,就是黄冲尚难搞定。殿下若是真想他们臣服于你,便先要做到真诚以待他们。你天天以‘本王’自称,如何让他们与你交心?” “什么意思?” “这里不是朝堂,你若一直把自己当皇子,他们便一直不会把心交给你。他们会觉得自己只是你党争的棋子,跟你那些幕僚是一流之辈。他们可以佣立你为王,但是你不宜自诩为王而号令他们。” “说得有理,本王此前怎么就想不到呢?从此之后本王,不,本帅便不把自己当皇子,你也不许再叫我殿下。” “是,主帅。”裴乂笑着抱拳行礼而道。 “哈哈哈哈,你这个军师果然没选错,你之前还说你不懂军事呢,如今一看,你倒是懂得很。” “用兵打仗我确实还不算很懂,但是看人看事我还是懂一点的,这也不是什么军事,不过是洞察一些人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