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一梦
怕,我让鹿鸣送你进城里去住客栈。”怡风见裴乂似乎神不守舍的样子,以为她是怕这院子阴气沉沉。 “不用,我还没那么矫情呢。”裴乂笑回,“只是我看这里荒凉了许久似的,恐怕也难以找到什么线索。” “只要有人住过就肯定能找到线索。” 裴乂笑了笑,她没想到怡风也会有那么天真的时刻。不过当下,夜色已深,与他辩论罗仲的心思到底有多缜密是没有道理的,还不如找个地方睡上一觉。今晚已经是裴乂第三个没有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睡觉的晚上了,她浑身酸痛,精神也疲倦到了极点。明明是夏夜,可是那风却似从荒废的深井里吹上来的一样,又阴又凉还带着一股湿而霉的味道。裴乂最后听到的声音是那两个人贩子的哭声和哀求声,还有院子深处窸窸窣窣的虫鸣声。 “罗大人?” 罗仲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到了院子,他脸比平常的要和悦一点,穿着大红通袖蟒衣,头戴忠静冠,倒也显得风度翩翩,英俊潇洒。 “十思,你怎么不出来接我?”罗仲笑说。 裴乂疑惑,十思?罗仲一向叫自己“侄女”,怎么今天倒叫自己的字了? “大人,你不是在垵州吗?怎么回来了?” 罗仲回道:“你爹喝醉了,我就回来了。不然他拖着我在那讲你那些姨娘的故事。无趣,无趣。” “我爹?我爹不是?” 说话间罗仲已经走到了裴乂近旁,他娴熟地拉起她的手,两人一起走到桌旁坐下,这时裴乂才发现自己原来在一个房间里,这个房间极其的奢华,墙上挂满了历代的名人字画,那一幅画便可抵千金,桌案上摆的也是上等的玛瑙珊瑚,青花白瓷,墙柱镶金雕花,珠玉点缀,宛如宫殿,胜似瑶池。 “我早就让你爹适可而止,妻妾不可多,不然家宅难安,富不长久啊。他非不听,又想要享齐人之福,又想要后室安宁,终归是要的太多,到头来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裴乂不解,正想再问,罗仲却自顾自地再叹道:“我既有了金谷园,又有你这颗绿珠,已是人生美满,再无所求。” 裴乂听了惊吓出一身的冷汗,她何时嫁与了罗仲? “大人,此话不......” “你放心,当初娶你的时候便说好了,此生此世只你一人,再不纳妾,我罗裁德说得出便做得到。” ...... “我本汉家子,将适单于庭。辞诀未及终,前驱已抗旌......”裴乂在跳舞,可是裴乂本不会跳舞,她不知道自己何时学会的跳舞,还跳得这般的好。“飞鸿不我顾,伫立以屏营。昔为匣中玉,今为粪上英......”突然有一行人闯了进来,领头的那个正是怡风,裴乂想喊他,他却对着罗仲道:“听说罗公有一美人,善歌舞吹笛,美艳生动,今日本王来了,不防叫出来让我看看。” 罗仲叫下人带了十几个年轻貌美,生得娇俏动人的女孩出来,“都在这里,殿下请选。” 怡风看了一眼那些女孩子,然后说道:“这些女孩漂亮是漂亮,可是我想要的是绿珠,不知道是哪位?” 罗仲回道:“殿下怕是读书读糊涂了,绿珠乃石嵩的姬妾,又怎么会在我府上?” 然而就在这时,怡风瞧见了裴乂,与她的视线对上,他向她走去,不知为何,裴乂突然感到害怕,他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让她害怕,他向她走去,她不自觉地往后退...... “十思乃吾之妻也,殿下不可......”罗仲央求道。 终于裴乂退无可退,在她的身后是百尺高楼,她往楼下一看,那下面竟全是白骨。 “这里到底是哪里?”裴乂大喊,面前的众人被她突然的大喊惊到,齐刷刷地望向她。 “这里是哪里?”裴乂再问,无人回答,大家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傻子一样,仿佛她问的是一个显而易见不需要问的问题一样。 “有人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裴乂再问,大家看着她,开始笑了起来,笑得神秘而诡异...... “裴乂,裴乂,醒醒,醒醒......” “表妹......表妹......” 裴乂突然睁开眼睛,在她面前的是熟悉的两张面孔,是怡风和林袍。裴乂盯着两人看了许久才终于从梦中回过神来。 “做噩梦了?”怡风一边把她扶起来,一边问。 “现在什么时辰了?”裴乂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看天色,估计是卯时三刻有余了。”林袍道,他打惯仗的,对时辰最为敏感。 “不行,我们得走了。”裴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