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真相
..”那妇人仿佛回忆起什么恐怖的往事,脸色已然惨白,“西洋教士被带到了院子,” “就是罗仲圈养女孩的那个院子?” “嗯,”妇人点了点头,继续道:“那西洋教士说,他手上有些药,吃了可以助兴。” “壮,阳药?” “嗯,” “我来说吧,”那王伢子道,他的语气倒是平和,仿佛见怪不怪了,“那些药,有两瓶,一瓶女的喝,一瓶男的喝。那些西洋教士说是从南洋带回来的,他们也没试过,都不敢用。罗仲就叫了个手下的小厮来试用,他们这些人就在旁围观。一开始也没出问题,谁知道第二天,那用药的女孩就暴毙了。” “混蛋。” “其实死个姑娘,倒也是常事......” “你说什么?” “姑娘可能出生贵门,怎知这世间这样的事比比皆是呢?虽说残忍,但是在这种寻欢作乐的地方,偶尔死一两个姑娘,确实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裴乂克制自己的愤怒,道:“行了,废话少说,继续说后面的事。” 接着开口的是那妇人:“后来,那院子里的姑娘一个一个的病,死的死,疯的疯,要说是闹鬼,以前也不是没出过事,怎么这一次就闹鬼了?后来罗大人请了青虚道长去打了场斋,” “青虚道长?” “就是那犀霞观的主持道长。” 裴乂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青虚道长和归玉小师傅会被杀人灭口,原来是因为青虚道长去过那院子。 “说来也奇怪,青虚打了场斋之后,那些姑娘倒是好了。可是又过了几天,那个小厮死了。” “那些药有问题?” “我不知道。” “还有谁用过那些药?” “姑娘,我只是个下人,他们寻欢作乐,我又不在近侧。” “那你还知道什么,都说了吧。” “再后来,听说那几个西洋道士把民众捐来做西洋庙的钱给卷走了,那些被骗的人在苏江衙门前闹了好一阵呢。听说还有人要进京告御状去。”裴乂听着这事觉着是越来越复杂了,她还没思量清楚,那妇人倒是讲得兴起,“要我说啊,是罗仲私吞了呢?还是那西洋道士卷走了,谁也不知道。后来,听说垵州这边有了疫情,苏垵一带就都关了渡口和城门,再不许人随意进出。你说,这事巧不巧呢?” 这事情的发展大大出乎了裴乂之所料,她原本只是想查疫情的起源,没想到这背后竟有这么肮脏的勾当,更没想到这疫情也有可能是人而为之。可是,这里面的黑手到底是那几个西洋道士,还是罗仲呢?还是说,真的只是巧合? “那那个院子里的姑娘呢?他们怎么样了?你又为什么不留在那里?” “自从第一个姑娘死了,后面陆陆续续的死了七八个,那个时候院子就只剩下三个女孩了,有一个还是刚买回来的,就是那个学西洋画的。我眼看着不成气候了,就跑回来了呗,不怕自己也跟着死啊。听说,那几个姑娘后来也偷偷跑了。”裴乂见她神色有异,估计是这里面有些话是编的。“到如今,也不怕跟姑娘说一句心里话,若是姑娘是要找人,恐怕没多少希望了。” “那个死掉的小厮,你们认识吗?”裴乂知道,这些死掉的姑娘的尸体肯定早就被罗仲处理好了,要从她们身上找线索恐怕很难。唯独是那个小厮,还有点点可能。 那妇人回道:“认识,他其实也不是什么小厮,是给那罗府送猪肉的。他在苏江开猪肉档的,哈哈,他是个不举,方圆几百里谁不知道。咳,也是活该他命有此劫啊,刚好送猪肉去罗府,被罗大人知道了,唤了他去试药。不过,死之前还能享这艳福,也是他的造化了。他爹是咱们垵州人,在我们这开猪肉档。” 经她这么一说,裴乂突然想起来几个月前刚刚进城的时候在黑市遇到的那个屠户,他去找卖壮阳药的林胖子报仇,说自己儿子吃了他的药之后就死了。“他是不是姓毕?”裴乂问。 “是是是,你这姑娘知道得还真多。” 现在一切都串联起来了,一切都清晰起来了,那些模糊不清的真相,马上就要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