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风之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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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外面风云翻转，电闪雷鸣，雷霆霹雳，多少年来忍孤寂，多少梦中也算计，多少深夜心战兢。十五年来梦是要圆满了还是要破碎了？朔风肆虐，吹得甚远，明日大战真的就要即将宣告结束了吗？

“殿下，我们应该怎么办？”鹿鸣担忧地问道。怡风也没有办法，心里乱糟糟的，有惶恐，有期待，甚至还有不舍。他也不知道此时应该做什么，还能做什么，就如外面忽然而降的滂沱大雨，哗啦啦地浇在他的头上，他来不及躲避。

“雨？下雨了，”他看着雨水滴滴答答地打在地上，将炎炎暑气都浇灭，才想起另外一件事来，道“对，你说府里来了人还在殿外，快请他们进来吧。”

鹿鸣也是经过怡风提醒方才记起，答了一声“是”，便立马跑出去，没一会，便带了两个淋得湿漉漉的人回来。一个是日常跟随他的侍卫，他非常的熟悉。另外一个是丫鬟模样打扮的女子，很眼熟，却又一时没想起来到底是谁。等两人走近屋，准备跪下请安时，被怡风制止了： “有事便说吧，不必行礼了。说完好换身衣裳去。这种天，淋了雨容易生病。”

虽然怡风说了不必行礼了，但是那丫鬟模样的女子还是“呠”一声跪了下去，然后便是悲切的哭呛声，声音嘶哑到根本听不清楚，怡风看着她，越发觉得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声音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于是便询问她道“你是谁？你一个女子怎么会找到这里？”宓宓想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把话说出来，但是因为昨夜哭了一夜，又快马跑了半天，刚刚在殿外又等了这许久，以为殿下不愿意救自己的小姐，一边又想到小姐不知身在何处不知遭遇何事更加不知她是否还活着，又是害怕又是伤心，不免又哭了起来，继而又淋了雨，一会热一会冷，现在被带进殿里来，竟连话都说不出来，便昏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怡风已经从同来的侍卫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的大致情况。

“殿下，”宓宓从床上下来跪求道，“求求您救救小姐......”怡风还没等她说完，便扶她起来道：“你先起来。事情的大概我已经知道了，但是这事不是我的份内之事，我恐怕也做不了什么。你且先在这里休息，我派人回去跟府尹大人说，他自会派人去找的。”

宓宓一听，心凉了一半，早已泣不成声。

“谁让她贪玩，竟然偷跑出府，真是胆大包天胡作非为。她既不怕死那便该承受这个结局，再说了，她即便没有失踪，回去了也饶恕不得的。”怡风嘴上说着冷漠的话，心里其实也有几分担忧。

“殿下，小姐确实是贪玩，奴婢不敢辩驳。可是小姐失踪不是因为贪玩，她是怕那些人出了城跑了，就没有证据了，就抓不到背后的指使者了，所以才留下来看着他们的。错就错在奴婢对京城的路不熟，在路上耽搁了很长时间，没来得及回去找到小姐，抓住那些贼人。小姐肯定是见他们离开就跟上去了。小姐那么聪明，她一定会一路上留下暗记的。只要殿下愿意去救她，一定能找到小姐的。”

怡风沉默了一会，他想起裴乂往常的样子，知道她是一个聪明人，便追问道：“你再把事情详细说一遍。”

宓宓听到怡风如此问，便心生希望，从他们如何偷跑出门，如何在夜幕刚刚拉下时，在沿海路的东门拐角处遇到一伙卖烟火的人，鬼鬼祟祟地在小巷里搬着重物，又把裴乂的猜测和吩咐说了一遍。怡风听在心上，略感惊讶，他没想到裴乂有那样一个贪赃枉法的父亲，她自己却有几分风骨和勇气。“奴婢知道殿下不喜欢我们小姐，小姐也从来没有想过从殿下身上得到什么恩宠和荣华富贵。即便殿下再怎么不喜欢小姐，但也请念她原来是殿下的王妃救她一命吧，也请看在她是为了惩恶除奸的份上，救救她吧。”

不知道为何，怡风一听到她说裴乂是他原来的王妃，怡风心中便甚不是滋味，也不知道是愧疚还是懊恼。思量了半刻，他便吩咐鹿鸣道：“你把府兵都带上，我们现在便去找人。”鹿鸣一听觉得大大不妥，便回：“殿下不可。”怡风疑惑道：“为何不可？”鹿鸣低声回道：“殿下，您忘了吗？刚刚，宫里来的......”若不是鹿鸣提起，怡风确实忘了还有这一件大事。可是眼下性命攸关，容不得他迟疑。另一边是筹谋多年的功业，也容不得他大意。一时之间，竟主意全无，两难保全。

“救人要紧，还是先救人吧。”最后，怡风决定还是先救人。“可是殿下，此事更重要，万一有纰漏，前功尽弃......”怡风却回道：“没有什么比人的性命更重要。如果这一关我过不了，将来也没资格坐上那个位置。不必再说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容分说，当下便走出门去，唤人牵过马来。鹿鸣最后一博，规劝道：“殿下，要不您留下来吧，我们去找人。”怡风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觉得这一次他非去不可，甚至心底里有声音在暗示他，如果这一次他不去会后悔一辈子的。怡风不是一个相信神佛鬼怪的人，他知道没有什么天意和神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