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导她那许多道理那样。 沐德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自己此时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其实说不准她心里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临,毕竟从一开始,母妃就看不上魏令,而自己偏偏心里真就偷偷喜欢上了他。她心里牵挂着魏令,又与魏令长时间不曾断了往来,该说这般做法,从一开始答应与魏令通信的时候,就让沐德心里觉得虚软,更是做好了随时会被拆散的准备。只是她心里也一直忍不住琢磨着该如何应对,如今见恪贤贵妃这般屏退下人,她便觉得终于是时候到了,该是任凭母妃给她这段情缘一个了断的时候了。她真想为了魏令而抗争一番,只是恪贤贵妃虽是这样将屋门对别人关上了,却是让沐德觉得,母妃心里的门将要对自己敞开了。 便是这般的母妃,自己又该如何抗争得了、撒得了谎呢?······只是,心里安放的魏令又该如何是好呢? “你抬起头来。”屋子里原本是沉凝寂静的,是恪贤贵妃的声音打破了它,“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沐德慢慢的抬起头来,忐忑不安的看向了恪贤贵妃。 “我问你,你是不是心里喜欢上那个原朝王子了?” 沐德看着恪贤贵妃,眼圈禁不住红了。她咬着嘴唇,张口想要否认。可是她看着恪贤贵妃认真的双眼,鼻尖嗅到的,这寝殿里熟悉的熏香味让她说不出假话来。她看着恪贤贵妃的双眼,无法形容此时的自己是有多么恐惧真相就这般被暴露出来,只是到底,她却点了点头,承认道:“是,女儿心里,对那位原朝王子十分向往。” 她不愿意,她不愿意在此刻对恪贤贵妃撒谎。 其实所谓的应对之法,也不过是她原本打算撺掇着魏令来办求娶的事情,想着说不准他主意大,真就能劝得动父皇,将她嫁给他。只是有时候自己心里又觉得,这到底也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两国和亲从来都不是小事,说起来,她都不知道魏令能为了她付出多大的心血。一想及此,她甚至变得有些自暴自弃,尤其到了此时,看着恪贤贵妃的双眼,心里的那些自我怀疑便陡然徒增了许多,顿时就对与魏令的未来没了自信。毕竟这么长时间来,他们二人也不过是通信往来,父皇也没允诺就会准了他们的和亲之事,这天长日久的,便仅仅是这段时长,又能代表得了什么呢? 这样缺少自信的沐德在这一瞬间,在需要她坦承交代的恪贤贵妃面前,觉得这般坦承交代就像是要给自己与魏令之间的感情下一个定论。可是,她没有自信可以下这个定论,更是不敢。如是这般,便是又觉得何必再继续撒谎呢?又何必这般独自一人,孤立无援的为一段一厢情愿而据理力争,甚至欺上瞒下的呢?说到底,就算自己做了什么,魏令也是不会知道的吧? 想想,就算是真就下定决心要跟了魏令,这段心事也早晚都要被知道的,不论是母妃同意还是不同意,将来商谈嫁娶之时,自己又哪里能真就躲得过母妃这一关呢?不管自己愿不愿意,最终能决定自己能不能嫁给魏令的,从来就不是她自己,甚至,连母妃也难以左右的吧······? 便是就这般如实相告,行与不行,还是早做准备的好吧?便就是如今全盘吐露出来,若是被母妃严词拒绝了,自己心里往后便也就不会再继续瞎想了。她心里牵挂着魏令,自己舍不得将这段磨人的情缘斩断了,便是就任由母妃将它斩断了,才是最好的吧。 说起来,比起魏令,若是自己连母妃都欺瞒了,那或许日后真就再也不能遍寻得到一个能在嫁娶之时为自己出主意的人了,也就更不要提她与魏令的事情能得到任何援助了。 沐德到此时才觉出来,在这皇宫里,若真需要援助,除了母妃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给她了。 【你难道真就对自己一点盘算也没有?】——那日父皇在宜事堂里问自己的话,沐德这才渐渐的琢磨出些味道来。 ——想来,说不准父皇是希望自己能有些盘算的吧? 只是,若是自己有了盘算,又该如何真能让它实现呢? 恪贤贵妃看着沐德的样子,自然是心知肚明这孩子此时是个什么心境。且不说这毕竟是她怀胎养大的孩子,便就单单是这副样子,可真是和恪贤贵妃自己当年在来大京和亲之前是一模一样。 听见沐德承认了,恪贤贵妃便就坐在了另一把椅子上。她双手放在膝盖上,微垂着头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我就想到了是这样。这半年多的时间,你那般积极的给那小子去信,我就看出来,你这孩子心里是有主意了······只是我本想着也不过是繁华一梦,皇上那里还说不准是个什么打算的,便就没想着制止,只觉得左不过那小子都回去了,说不准什么时候,你厌倦了,他也厌倦了,皇上厌倦了,又是山高路远的,你也就放下了。却是不想,看这架势,是皇上不愿意放下了。” 沐德不能太听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