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沐德想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也难怪父皇用自己做局。原来全是自己上赶着给父皇手里送去了一个好使的子。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无知蠢笨,不知天高地厚的瞎折腾,还偏偏厚着脸皮在这里怨这怨那的。 不过虽说是能理解父皇心里的盘算,知道父皇定不至于是要害自己,只是到底被人这般一步步的算准了,心里难免觉着不舒服。又突然想着这若是放在别人眼里,说不准也因着自己这副沾沾自喜的蠢样子而摸透了脾气。既是能让人摸准了脾气,又怎能不被人谋算设计呢? 人与人的交往就是这样,宫里人之间的情谊更是这样。任何人从碰面的时候起,心里就已经盘算着利益,而之后所有的情分,所有的交往,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均是为着让自己能分得更多的利益。除此目的之外,不做他想。 也终是于今日醒悟了过来,好在不算太晚,一切还都来得及。 沐德九岁生日的那天,恪贤贵妃难得提议大办一场,就像是以前在悦兰殿那边看过的一样,如今珍宁殿里也走动着许多人,甚至搭起了戏台,摆起了桌宴。 并非是沐德想要高调,实在是如今她已经无法低调下去。沐秀死后,宫里再也没有愿意与她作对的人。沐恩最是会左右依附,早之前就已经和她们这边来往的热络,就连她的母妃环妃娘娘,如今也时不长的与母妃来话话家常。不过是还惦记着恪淑贵妃有个御相撑腰,才不至于彻底投奔了过来。 也真不知道二皇姐这一家子人,是怎么能躲得过恪淑贵妃的厌弃,还明目张胆的与这边走动的,能不让人给当成了叛徒,还混的颇为风生水起的,真也能算得上本事了。 只是到底不能比的上沐德。她如今有着皇上特许的圣旨,又经常被皇上叫去宜事堂考校,前日与御相的争端,更是早已经被大肆宣扬了出去。皇上为了沐德斥责了御相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成为秘密,也是因此,如今已经没人再敢来拿此事说事,或者说,是真正的看清楚,皇上在推动着沐德,甚至是鼓励着沐德读书念字。 虽说依旧有不少人私下里颇有微词,却也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反对。至于他们是否会想些别的办法来添堵,如今明眼看着也是看不出来的。只要心里多注意些,或许明面儿上也没人愿意来找晦气。 倒是沐德自己,有时候会为自己如今这样的情况而感到有些吃力。她因着前前后后的好好想了一遍,也终是能看清当年沐秀在宫里是处于一个什么位置。 这前车之鉴的下场实在太过糟糕,以至于沐德也忍不住忧心自己风头太盛,想着之前恪贤贵妃警示过的那样,生怕招惹了别人的碍眼,给自己弄来祸事。 尤其是,如今这情况,看着这般热火朝天的被人捧着,若是自己想要后退一步,躲开别人的视线,更是不能由得了自己的。 就好像是身后的许多人,都巴不得终于找到了这么一棵招风的大树,都想着如何趁着机会一边躲开众人的视线,一边藏着自己身上的龌龊。 有时候陪着她们在正殿坐着,听着她们闲话家常,说的均是些别人的事,更是对那些失势之人多加品评。沐德看着她们这番做法,只觉得这些人是拿着些不惹人注意的好处,心里还要记恨着惹人注意的人,本能的四处寻找人家的错处,好等着拿在手里当筹码,换得些实在的利益。 若是有一日自己真让人抓住了小辫子,说不准的要比如今他们口中那些嘲讽的人,要落得些更惨的下场吧? 这般的日子过着,也着实让沐德不能心情舒畅。只是偶尔能接到些润月国的来信,自那日亲手给自己的伯伯,润月国的皇帝季风写信之后,这位长辈就寄来了不少适合沐德读的书籍。因着润月有专门的女子学塾,这些书籍也真是让沐德心生欢喜,常常盼着季风的回信。也多亏得这些书籍十分有趣,才能让沐德在这心情糟糕的日子里,找寻了些独享的欢乐,终是能让自己不再想着那许多盘算,安安生生的待着。 直到沐临的生日要到了,她的大皇姐终于要过十七岁的生日,因着与年底的日子相近,想着要议亲的事,皇上便下了旨,让沐临今年联合着年底的宴会一块儿过。 沐临是皇长女,是大京朝未来第一个出嫁的公主。她的亲事,自然不能私下议一议就可以的。 按照大京朝的惯例,待议亲的公主是要与来提亲者,或者派来的使者同堂坐着相看的。而迎着这年底的宴会近了,听说已经有不少王公贵族子孙递了进宫的拜帖,更有别国的皇子与特使们前来朝拜。 一时之间,宫里议论纷纷的热题,终于从沐德的身上转到了沐临身上,甚至还有沐恩的身上。 因着沐临议亲的年龄拖后,沐恩受着不能先于长姐出嫁的规矩在,皇上这回特意让沐恩于沐临同坐,回头到了宴会上,一起见见那些个来访的人。这般的说法,让沐恩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