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知道应该反驳些什么。只能是一个劲儿的哭，抽抽嗒嗒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我、我······”她哭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停了下来，脑子一片空白，“我不知道、不知道母妃要生气的······”她手足无措的说着：“我以为我认字，母妃是要高兴的、我认字，就能看懂叔叔伯伯们的信件了······”

恪贤看着她，觉得有点心软。沐德的小脸哭的通红，可怜巴巴的像只落了水的小野兽。只是又气她自作主张，白了她一眼，硬声说道：“你还有理了，还敢在这里跟我犟嘴，这事竟还成了我教唆的不成？”

“我、我没有······”沐德委屈的说：“以往母妃让我看信件我不看的时候，都是不高兴的，如若现在我愿意看了，母妃自然是要高兴的。三皇兄说他写字写得好，受了父皇的赏赐，女儿就想着这定然是件好事，就央求三皇兄教我······”

“好事？你忘了沐秀是怎么说你了？你忘了这些年宫里都是为什么管你叫’无德公主’的了？我看你是不长记性，要么就是脑袋后面长了反骨，就是要跟我、跟咱们这平安日子对着干，你说是也不是？！”

沐德又被说的害怕，却实在觉得自己问心无愧，想着话都已经说到此处，也就不必藏着掖着的了，直接都说出来的痛快，“就是因为这样，女儿才不敢声张，只想着若是坏事，就闭紧了嘴巴装不认字，只是若是好事，那女儿也可得了益处。”

“益处？”恪贤贵妃被气乐了，“你倒是好算计，前前后后想的周全，我看你是本事大了，说不准我这殿里都不能容得下你了！”她说完，手往大门处一指，“你给我回屋里去闭门思过，要是敢出来，我就把你领到皇后娘娘那里，让她再给你寻一个母妃去！”

沐德看着恪贤贵妃，心下依旧是委屈的，但也清楚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立时欠身行礼，回自己屋子去了。

等沐德的身影从视线里消失了，恪贤贵妃才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榻上，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后又觉得心里憋气，转而把茶杯子扔在桌上，听着那瓷器叮当的响，也不顾茶水洒了出来，生气的怨道：“冤家！真是个冤家！我可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不成，从打一出生起就给我惹事儿，难不成我还真生出了天生的混世魔星？”

管事姑姑一边急忙用手帕擦拭洒出来的茶水，一边劝道：“公主娘娘，咱先别生气，瞧四公主刚才被您吓得，差点连话都不会说了，孩子本是一片孝心，责罚也责罚了，也不能真记着自己孩子的仇不是？”

恪贤揉着额头，没好气儿的说道：“你倒是心疼她，可别是忘了她出生时，皇上是怎么过来问罪的，那时她不过是个刚出满月的奶娃娃，一句不懂事儿就能给遮掩了，现在可不一样，她都快四岁了，听着念嫔的话，这孩子字是认得不少了，也不能让她都给忘了去······这要是让南边儿殿里的人得了风声，我虽有着母家撑腰，却到底是被抓了错处，若是一个顾不上的，皇上还不得把这孩子抱到别人家去养去？且不说别的，只从此后，说不准都要让那边压上一头，等来日沐德要嫁，哪里还能寻得着个好人家了？”

“——所以呀······”管事姑姑收拾好了桌子，连忙接着话茬，“既然已经认得了，抛也抛不开，舍也舍不掉，还是紧着让孩子别自己将这消息露出去了才好。”

恪贤听着，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忍不住一声叹息，“这孩子······偏偏出生在大京朝，可别真是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