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春意浅浅(九)
山庄,怎么出现在这儿?” 右侧的郎君轻浮地笑:“立宣,你莫不是眼花了?再说了,薛家的马车里,坐着的不一定就是你那未过门的娘子吧?还是说你第一次来乐坊,怕被未来娘子知道了?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惧内的!哈哈哈……” 原来左侧名唤“立宣”的郎君,就是薛青儿已经定亲的未来夫君,长安孙大都督的次子;右侧的放浪男子,则是长安检察院御史的长子,鱼子岑;中间哪位沉默的郎君,是长安中书令的儿子,陆子商。 这三人,都是长安人士,年纪相似,家在同坊,自幼便感情深厚。 听说陆子商与孙立宣在洛阳办事,鱼子岑闲来无事,便也跟了过来。 说话间,微风轻拂,撩起马车车帘,三人看到里头的人,虽距离远有些模糊,但可以确定是薛青儿。 三人沉默地盯着,暗自揣测这样当街惜别…… 之后,在后面查看货物薛疏育上前,解下腰间的玉牌递给背着身的“小郎君”,不知说了什么,还摸了摸人家的脑袋…… 这一举动,惊得高台上的三人瞠目结舌,暗忖:端正如薛疏育,竟是断袖? 随后,那名身姿挺拔但瘦弱的“小郎君”侧过身,目送薛家兄妹俩离开。 看清“小郎君”的曲线,高台上的三人不约而同“哦”了一声,异口同声:“原来是个小娘子……” 女子穿男装胡服,是很正常的现象,所以三人不再大惊小怪。 陆子商那双清澈而狭长的眼,瞧着白禾安带着两名侍从,牵着两匹马,朝南市的方向而去。 倏忽,他眯着眼,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白禾安身边路过,开口道:“立宣,走!” 不等鱼子岑反应过来,身侧的俩人如鱼儿入水,一溜烟不见踪影,留他一人继续流连烟花。 ………… 来时,白禾安与锦葵说了大概计划,并让她好好看自己绘制的地图,所以一路上,锦葵都在记路,沉默地四下留意。 茹玉只知,白小娘子要去买砚台,便在前带路。 走到一半,白禾安推说忘带银钱,让茹玉回家取些来,等回了霁月山庄再差人送去薛府。 茹玉心眼太实,白禾安说没带银钱,她信以为真,脱口便道:“小娘子,那间常垣书舍,家中郎君们时常光顾,记账便可,月底了店家自会上门结算。奴虽然没有替郎君娘子们跑过腿,但您身上有三郎君给的玉牌,店主一看便知,会给咋们记账的。” “只是我这次要买的,是店主的珍藏,若赊账,岂不是没有诚意,恐怕店主不能割爱?就劳烦茹玉姐姐替我跑一趟,领些银钱来借我一用吧!”白禾安语气柔和,笑吟吟又道:“我初次来南市,也想要闲逛闲逛。这样吧,一个时辰后,我在书舍等你。” 茹玉谨记自家主人的嘱咐,一定要照看好霁月山庄的小娘子,但不去吧,又怕小娘子觉得薛府小家子气,说到借用些银钱便推三阻四。 茹玉踌躇不已,不知道该不该去时,白禾安悠悠道:“有锦葵在,我无碍的。茹玉姐姐快去吧!” 茹玉看了一眼冷若冰霜的锦葵,稍感安心,这才点头答应,千叮万嘱,请白禾安不要乱跑,一定要在书舍等她。 等茹玉走了,白禾安转道,并未直接去南市,而是往南市东面的坊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