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春意浅浅（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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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风摇头：“但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以何种方式传递消息，防不胜防。若有疏漏……”

几年前，白禾安无端患了恶疾，几番医治都不见好转。从洛阳城中请来的医师们众口一词，说白禾安已经药石无灵，恐怕命不久矣。

那时，薛氏在三清真人坐下许下诺言，若白禾安此番转危为安，她定然虔诚供奉，宣扬真人道义，与人为善，以和为贵。

后来，云游四方的林医师机缘巧合之下，得知霁月山庄小娘子病重，好奇而至，最终救了白禾安一名。

从那以后，薛氏一改凌厉作风，对下宽和，遵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处事态度。

柳乘风则不同，他为人刚直，凡事需要就追到底，以正风气。

白禾安清越的声音在堂中响起：“阿翁阿婆，要不寻个折中的法子。我有一计，您二老要不先听一听？”

白禾安故意卖了个关子，先问：“秦妈妈，绿竹愿意为瑰意商栈做事，可查到是何缘由？”

秦妈妈看了薛氏一眼，又看向一旁的张二郎。

张二郎是张五与秦妈妈的儿子，从小在铺子上学做事，做事稳重，近来已代替年迈的父亲到山庄述职。

张二郎对南市商户了如指掌，回想着答道：“今早探听到，绿竹唤店主阿耶，想必有这层原因。只是同在南市多年，属下未曾听说那店主有这么一个女儿。”

“阿翁阿婆，要不让禾安分析分析此事，您们看对不对？”

白禾安一本正经地分析起来：“首要任务，是尽快以瑰意商栈为突破口，确定在山庄安插眼线的幕后主使。若指使者是白家，便无妨，大概是为了探听我们的动向或传递有关平南侯的消息。若指使者另有其人，绿竹又是昨天平南侯受伤的当口暴露的，那便有趣了。”

柳乘风满眼慈爱地看着孙女，不知她刚才洋洋洒洒说的一番话，与张二郎的回答有什么联系，便道：“如果是你去办这件事，会怎么做？”

“解铃还须系铃人。”白禾安解释：“如阿翁所言，把瑰意商栈围了，是个办法，但一怕打草惊蛇，要紧时恐怕问不出实话；二怕惊动官府，不仅多生事端，无谓纠缠浪费时间。反正，我们只需要知道真实结果，再作对策，不如悄悄潜入商栈内，逼店主或绿竹说实话。”

换了别人说这些话，柳乘风必然要大声辩驳呵斥，可白禾安一说，他却觉得有几分道理，暗忖：许多事情，总是耽误在自己这莽撞的毛病之上。

薛氏本以为白禾安小孩心性，今天一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倒有些好奇，“那你说说，店主怎样才会说实话。”

“绿竹既与店主是父女，那就让锦葵拿了店主，以性命要挟，不怕绿竹不说实话。”

白禾安言简意赅，薛氏立刻会意。

柳乘风狐疑地问：“为何要锦葵？”

柳乘风手下徒弟众多，初出茅庐的玄青、玄黎刀法造诣极高。这几年太平，正愁优秀徒弟没有用武之地。今日有这样的差事，想让爱徒参与参与。

锦葵原是一名小女使，因薛氏暗中向白禾安教授剑术，怕日积月累的走漏了风声，薛氏便收手下性格冷淡的锦葵作为关门弟子，为白禾安打掩护。

锦葵刻苦又有天分，剑术纯熟，去岁便指派她去书斋做了护卫。

白禾安轻笑：“因为锦葵性子固执，又听命令。”

柳乘风恍然大悟，立刻明白了孙女的打算。

锦葵性格冷僻淡薄，但最是敬重柳乘风与薛氏，甚至是唯命是从，霁月山庄人所皆知，其中也就包括绿竹。

假如框绿竹，不说实话，店主便会死于锦葵刀下，那绿竹一定会信。

二老剑拔弩张的氛围完全被打破，白禾安笑吟吟趁热打铁：“要不，这事儿让我和锦葵去办吧？阿翁阿婆不是常说，女子不能锁在闺阁寸地，也该多多历练。”

此言，让二老瞬间失了大半顾虑。

吃一堑长一智，因柳柔儿一事，柳薛二人对白禾安的教养，不再一味呵护溺爱，而是松弛有度，不会过于娇惯。

柳乘风有意历练，但又怕孙女深涉险境，正踌躇，被白禾安抢先道：“阿翁，我看此事也不凶险，好办。就让我去吧！”

柳乘风眉目松动，但薛氏又有了新顾虑：“可是，就算绿竹招认了……眼线传递消息，一般是有定数的，时日不到不发不行。若他们发个假消息出去，日后幕后指使追究，绿竹一家子性命堪忧。”

薛氏之前所为，是希望绿竹能有个好结果，不至于失了性命。

“具体的，要看绿竹的招认说辞，我再编一个合理的消息发出去就是。不过，阿婆，我们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