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楔子

啊！娘子身边有青萝和青枝伺候，奴以为跟往常一样，哪成想会遇到这祸事……”

白君南闻言，手上稍微松动，刀锋撇开，转而阴测测地扫了一圈被大火燎伤的近侍。

近侍暗自斟酌一番，不等白君南开口便道：“侯爷，那伙贼人从后院偷袭，行事无声无息，吾等在院外很难发现动静……一见浓浓烟火从内院升起，阿兄才率领吾等冲进内院。只是，那帮凶徒皆训练有素，手段狠戾……”

回话的近侍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同伴，强忍悲痛，说道：“阿兄看出不对劲，拼出一条血路，才让属下逃脱报信。之后的事情，属下也无从得知……”

杨婆子闻言，拼命点头。

当时，她在膳房里拾掇食材，突然闻到一股子浓郁的松脂气味，正觉得有异样，却听一阵微乎其微的脚步声靠近。

杨婆子警觉，偷偷躲到成堆的柴垛后。

只听到“砰”的一声，瞪圆眼珠的青枝应声倒地，胸腔涌出腥红的血液。

紧随其后的一名蒙面黑衣人手起刀落，又在青枝脖颈上补了一刀。

确定青枝毫无生还可能，那蒙面黑衣人才离开。

杨婆子死死捂住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在暗中目睹这一切，逃过一劫。

直到膳房外完全没有了动静，她才狼狈地爬出来。

白君南的理智恢复过来，解下腰间的玉佩，交给近侍：“速速通知京兆府和大理寺！”

轰隆一声，天空落下暴雨。

白君南紧紧握着刀柄，曲膝跪地，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守在柳氏身旁。

他就这样盯着柳氏，回忆起两人相识相知的所有细节，越发心如刀绞。

一旁的白禾安揪着杨婆子濡湿的衣角，眼泪簌簌落下，模糊的视线落在用了无生机的柳氏身上。

柳氏僵硬的手指呈现弯曲状，可见毙命的瞬间依旧护着隆起的腹部。

她的皮肤渐渐呈现出诡异的灰蓝色，淡淡的，像蒙上尘土的深秋天际。

恍然间，白禾安看到了母亲胸口绽放着鲜艳的红色，像一支盛放的蔷薇。

白禾安揉揉眼，定睛再看，母亲衣衫整齐，胸口没有任何伤痕。多年后，白禾安才明白，原来那错目的瞬间，就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