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自结识了梁远博之后，楚渺渺明显更忙碌了。她在看过梁远博的《娇千金棒打负心汉》之后，便起了要扩大传播范围的念头。这种优质话本，只在梁远博的小书画摊上卖就太可惜了，应该让更多的人看到。

所以一连几日来她都忙碌着找合适的私刻坊，打算多刻印一些好售卖。她甚至都想着要在吉祥金楼里放上几本，可以供客人等待的时候翻看。

只是楚渺渺又觉得只有《娇千金棒打负心汉》一本有点单薄，也不足以吸引更多人的目光。当她向梁远博提出能不能再多写几本的时候，梁远博欣然应下。

“如果只写教训负心汉也太单调了。市面上最受欢迎的是才子佳人的话本，男人们能科举入仕大有作为，女子怎么就不行呢？”

楚渺渺越说越兴奋，眼睛里都亮闪闪的：“不论再落魄的男子都能得贵族千金的青睐，美艳又聪颖的女子就不能得世家子弟的喜欢吗？现实也好，话本也好，都是男人们得利，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女子们的现实世界太狭窄，那我们就在话本里创造一个更广阔的天地，岂不妙也？”

随着楚渺渺将自己想法和盘托出，梁远博也越发激动了起来，脑子里面快速闪过了好些画面。楚渺渺一边说，梁远博一边奋笔疾书，不知黄昏之将近。

“你放心写其他的不用操心，只要我看过没问题就付你稿费，这本子我就买下来送付刻坊。到时候卖了好价钱，咱们再对半分。”

口干舌燥的楚渺渺饮下一盏茶，似乎是见出了梁远博的担忧，鼓励似的笑了笑：“你不用担心，这生意是赚是赔都不会让你吃亏的。”

“那……在下就多谢过楚姑娘好意了。”

其实梁远博对于他们的话本事业能不能取得成功还是挺忐忑的。毕竟才子佳人类的话本不管是在平头百姓还是高官贵族中都很受青睐。楚渺渺提出反其道行之的方法固然不错，但梁远博感觉他们很难在才子佳人类的话本中杀出一条路。

像这本《娇千金棒打负心郎》在他的书画小摊上就卖得不是很好，摆出来三个月了，也不过卖出五本，其中一本还是被楚渺渺买走的。

在梁远博的预料中，亏本才是正常状态。他本来是想劝楚渺渺冷静一点，没想到最后自己反倒被她带偏了。

“那就预祝我们成功！”

二人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

春光明媚，春花灿烂。

之前楚渺渺在马球会上结识的武安侯府的姜婳给她下了帖子，邀请她参加府中办的簪花宴。好在这帖子是江映月亲自入宫送来的，楚渺渺才把心放回到肚子里。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姜婳性格大方豪爽，在贵族千金中颇具人缘，故而武安侯府的簪花会也颇为热闹。娇妍明媚的少女们聚在一起，或吟诗作对，或吹箫弹琴，或对镜簪花，或裁花插瓶，各自在这场宴集中寻得乐趣，欢声笑语不绝。

“最近新出了一册叫《女将军》的话本你们可看过了？”

姜婳问这么一句的时候，楚渺渺正将一枝海棠点缀在她的插瓶中。她身旁的江映月先接了话道：“看过啦，话本子里描写的战场既骇人又吸引人。”

“我一看就知道那是靖国公的故事。”姜婳的眼中盛满了崇敬与向往。

楚渺渺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嘴角不要扬起太高。

当朝靖国公是永朝开国以来第一位以女性身份继承国公爵位的。据说上一代靖国公亡故后只留下妻子许国大长公主和嫡长女徐悠，当时徐家人以嫡支无后想袭国公爵位、霸占徐家家产。为保住父亲浴血沙场才得来的荣耀，徐悠投军历练，搏杀战场，历经艰险成为军中名将。凭着累累战功得了圣人恩赐，名正言顺地承袭了靖国公之位。

楚渺渺对这位靖国公自然佩服得五体投地，但也同样敬佩圣人的气魄。她之前向魏祯打听靖国公之事时才得知当时圣人顶住了群臣极大的压力，哪怕有言官当廷触柱对圣人的决定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若是圣人流露出一丝犹豫，也不会有今日的靖国公。

姜婳出身将门世家，自小听着父兄讲那战场上的事情长大，对这些自然充满了向往。

“我自小习武，不只为了保护自己，也是希望有一日能像靖国公那样驰骋沙场，为国效忠。”姜婳长长叹气，“可是现在却困于闺阁之中，时时被提醒行为举止要像一个名门淑女。”

姜婳说完还瞥了一眼江映月，有些吃味儿道：“尤其是我娘，天天把江五挂在嘴边，恨不能江五才是她的女儿。”

江映月听了也不言语，只抿唇而笑，两边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

“你看你看，就这笑不露齿的模样，看着就让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