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圣人前习政到底不好。娘娘的寿礼我自会去挑选，就不必殿下费心了。”

楚渺渺说出每一个字的语气都极为恭敬，不过在魏祯耳中听来这每一个字似乎都在赶他离开。

他暗自苦笑，心中安慰自己不要过于急切，耐心道：“我便不去也无妨，圣人身边还有肃王和怀王侍奉。”

“这你都不担心？”楚渺渺讶异地看向魏祯。

比起和她一起闲逛，这个时候去圣人面前表忠心表孝心才是正事吧？

感受到楚渺渺对自己的关心，魏祯又笑了起来：“他们一年多不在京城，多去圣人面前孝敬是应该的。”

楚渺渺颇为敬佩地看向魏祯，真不知道该说这位太子殿下过分自信还是应该说他心太大。不过这些事情与她无关，她就别在这里替人瞎操心了。

“我今日告了假，推了事，就是想陪你转一转的。”

这话又击中了楚渺渺的心，一时迷糊下又点了头，一句“那走吧”脱口而出。

对于习惯性被忽视的楚渺渺来说，有一个人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只为陪她这件事很难让她坚决地拒绝。只是应得这么爽快也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在楚渺渺第六十七次叹息的时候，始终跟在她身后保持距离的初荷才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虽然你面对太子殿下毫无胜算，但也要振作起来啊郡主。”

楚渺渺掩面：“我真是太没出息了。一句话就让人说得晕晕乎乎，举手投降了。”

她这个意志不坚定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啊！

*

到了文昌坊，与其说是魏祯陪着楚渺渺逛，不如说是他领着楚渺渺穿梭于各个店铺商家之间。

每当楚渺渺觉着这个墨不错，魏祯就会以极为挑剔的眼光寻出缺点来。直到走了四五家店铺，才买到了魏祯满意的佳品。

“方才那墨泛青紫光，光滑细腻，闻之香气纯正，弹之声音清脆。重量适中，是上好佳品——”

魏祯说着说着，感觉身侧没了人，转身看去就见楚渺渺停在了一处书画摊前，一边翻看着小册子一边和一位清瘦的书生交谈。

魏祯无语。渺渺面对路边一个不认识的书生都能相谈甚欢，怎么就偏对他避之不及呢？

感慨之余，魏祯甚至有点想念那个敢在大街上抢他为婿的楚渺渺。

“……公子真非凡人也。”

魏祯走近，楚渺渺这一声充满敬佩的夸赞就钻进了他的耳朵。

要问楚渺渺怎么会发出这样一声赞叹，还要从她瞥见了这摊前的一本册子说起。

看到这册子的第一眼就很难不被它吸引，因为那封皮上的几个大字确实让人很难移开眼。

娇千金棒打负心郎。

故而楚渺渺一下停了脚步，定在了摊前翻看起来。

看似是摊主的瘦书生见楚渺渺饶有兴致地翻起了这本册子，便凑上前来与之攀谈，非常热心地讲述了一番他的创作过程。

“这世间女子不易，一时看错了人便要以一生为代价去偿还。有多少女子不幸遇见了负心汉，最终落得个凄惨下场。”

瘦书生感叹道，声音中都透着怜悯，“我写这话本也是希望能帮她们出一口恶气，也希望这世间之人能有真情，莫做负心薄情之人。”

这瘦书生的话使楚渺渺立即联想到之前魏祯同她讲的那位富家千金的悲剧故事，加之她前段时日险些被人算计了清白，若是魏祯没有及时赶来，她都不敢想象自己的结局。她脸皮就是再厚，能经得住流言蜚语，也不能不顾及兄嫂的脸面。

瘦书生的话引起了楚渺渺的共鸣和自伤，霎时间生出相见恨晚之意。

“公子性情纯良，又有怜悯世人之心，在下叹服不已。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如何称呼？”

魏祯瞥了渺渺一眼。

“在下姓梁，字远博。”

确认了梁远博的书画摊就固定在此之后，楚渺渺和魏祯便离开了。

“你之后还打算来见他？”

楚渺渺自顾自地翻着那本《娇千金棒打负心郎》，头也不抬道：“当然。这梁远博心怀慈悲，知晓世间女子不易，我觉得是个值得结交的人。”

魏祯闻言，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　“他若是真的有心，比起在这里写话本为女子发声，不如做些实事帮助她们。张张嘴，动动笔的事情谁不会做？”

楚渺渺琢磨了一下，觉得魏祯说得也有道理：“可是能帮助那些识人不清的姑娘们的法子又有多少呢？能长伴青灯古佛已经是个不错的结局了。起码写到话本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