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
了。 高月打理完那些睡莲,看见纪行之走进门去,便没做多想。 谁料他折而复返,从里头拿出瓶瓶罐罐,“理所当然”地对她说:“你帮我换?” 高月不假思索地摇头。 看了一眼不远处走过的丫鬟,叫住了其中一个。 “是十二吗?你过来一下?” 一个年轻的小丫鬟急忙颠着步子走过来。 “会换药吗?” 小丫鬟抬头,有些胆怯地看了看高月,又瞥了眼纪行之手里的药,正欲点头,余光忽而感到一股寒意。 小丫鬟再抬头一瞧,发觉纪行之紧闭着唇,眼皮微紧,本就身高八尺,此时又站在几级台阶之上,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十分具有压迫感。 十二连忙摇头似摇拨浪鼓,不敢出声,在纪行之的默许下退了出去。 高月蹙眉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你吓人小姑娘干嘛?” “真是寒心啊,为了救某些白眼狼,我差点丢掉这条小命,拿枪舞剑的手也险些残废。”纪行之“哀叹”道:“结果人家连给我换个药都推三阻四。” 说着便转身往屋内走去,蔼蔼暮色中,留下一道欣长的背影的同时,还不忘忧戚地回眸“苦笑”。 高月无奈,只得擦了擦手上因为拨动睡莲残留的水渍,答应了下来。 “怎么换?”看着眼前的纱布、敷料、刮刀等物,她是真的有些懵。 纪行之气定神闲地倚在了床边,摆了摆手,说道:“先脱衣服吧。” “……” “原先李济也是这么伺候你的?” 纪行之哑然一笑。 天色渐已深沉,高月见室内昏暗,便点了几盏灯,回忆起李济的操作,手指抵着下巴,在灯下若有所思。 余光瞥见纪行之,发觉他已经在默默地解深衣的腰带。 他将上衣部分往下拉至腹部 ,右臂小心地从大宽袖中抽出来,复而又系上腰带,只露出了绑着纱布的胳膊。 高月方发现他的臂膀,微隆起的肌肉,以及露出的半边胸脯,看起来都十分坚实。方才余光中瞥见,纪行之拉下上衣时,若隐若现的腹部,坚硬紧致。 她忽然想起,晚上时自己的手故意放在上面,虽然隔着衣物,依然能感到他紧绷的肌肉坚硬如铁,没想到看起来也这么...... 高月连忙晃了晃脑袋,试图甩掉那些画面。 纪行之却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自力更生”地解纱布。 他用左手扯了扯缠绕在右臂上的纱布,本想解开,不想却反方向拉了个死结,越拉越紧。 眼看着纪行之便要抬起眼帘求助她时,高月不知为何心虚地慌忙挪开了视线。 “过来。” 高月一激灵,抬起头,明知故问:“干嘛?” “过来帮我解纱布。” 纪行之的蛮力用错地方真是让人头疼,高月葱白的细手指揪着那个死结往外扯了许久,都解不开,只得拿剪子绞了。 纱布一层层地揭开,直至那个骇然的伤疤赫然出现在眼前。 高月学着李济的模样,先轻轻地刮下原先残余的敷药,在即将碰到伤口处时,说了句:“会有点疼,忍一下。” 纪行之禁不住暗笑,其实她的力道就像挠痒一般,有时根本是在刮空气。何况他连烙铁之痛都熬过来,又怎会挨不住这点小痛楚。 高月不知为何今天会簪茉莉花,一反常态。此时她低着头,纪行之正巧可以闻到她头上幽淡的茉莉花香,混合着她身上的脂粉香气,直透鼻端。 很难想象,眼前这个笨拙而小心地给他敷药的人,是一个月前那个凌厉乖张的候府小姐。 “高月。”纪行之低头凝视她。 “嗯?”她抬头。 纪行很想张口问,但他又怕得到一个不想要的答案。 “轻点。” 高月连忙收回刮刀,放下新敷的药料后,却看不到他被灯光照得忽明忽暗的脸上,有什么疼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