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渡
“都住手。”高邗突然叫停了侍卫的进攻,拿着那血珀司南佩,向纪行之问道:“这可是你的东西?” 纪行之一怔,才发觉自己的贴身之物落入他的手中,忙脱身去夺,却被张肃横着刀拦在了中间,只得悻悻地答道:“家父遗物!” 高邗此时方细瞧他的眉眼,即便因为刀剑之争而溅了许多血渍在脸上,但仍能透过那双眼睛穿透岁月看见故人的影子。 “这司南佩上刻着叶姓,你不是姓纪吗?”高邗问道。 “侯爷,他的亲生父母在十年前那场旱灾死去。他被富商纪明收为义子后,就改姓了纪。”张恒在旁边解释道。 高邗低着头沉思了片刻,忽然放开声一笑,松口放他走了。 场上的众人皆错愕地愣住了,纪行之也感到讶异,多嘴问了一句:“莫非侯爷,认识家父?” 高邗摇头,将那司南佩掷回给他,便道:“你既有情有义,我便将小女许配于你,如何?” 这时,连一向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张恒都感到惊诧万分。 但纪行之已经顾不上这许多,他现在疲乏,急于脱身,便匆匆回过高邗,退身离去。 ...... 柴房内的高月没等来纪行之的死讯,却等来了婚讯,万分不解。 她拉着高邗的衣袖,难以置信地质问缘由。 高邗看她一时一个样,同样不解,厉声道:“你在洛茗轩里与他私会让人瞧见,外头现在传得绘声绘色,你可知道?” “我原本还信你护你,特意拿了落胎药过来,替你遮掩此事,你却在这里郎情妾意、四目相对,阖府上下现在谁人不知?我既已决定成全你,你不偷着乐,又有什么要说?” 一席话说得高月无言以对。 “既然做出这样的选择,便一担到底,这才是我高邗的女儿。” 她始料未及,不愿才出狼窝又入虎穴,但似乎一切皆如父亲所言,她的任何理由在他看来都站不住脚。 为什么父亲不杀了纪行之?。 高月找张肃细细问了一番。张肃将当晚的情形一一告诉了她。高月回想前世,并不知这玉佩有什么古怪。 难道是这小子的身世另有隐情?但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嫁。 她要逃! 再也不能像前世那样优柔寡断了。 只要此次躲过了风头,等所有的事都尘埃落定,再回来谢罪,想必父亲也不会拿她怎样。 次日深夜。霁月居内,两个丫头早已将金银细软和换洗衣物收拾好,从霁月居后的一个隐蔽角门而出。 由于计划匆忙,行程隐蔽,三人皆不会骑马,只得左手拉右手,踉踉跄跄地步行。 从侯府后巷出来,巷道里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可怖。 浸云抬头望去,月圆如盘,清冷月光落在空空荡荡的街道上,显出几分苍凉和冷清。她不禁裹紧了双臂,紧紧挨着高月。 三个人你挽着我的手、我牵着你的臂,走出了一百余米,忽然听见夜里的野猫叫唤了一声,吓得连连退了几步,几乎要挤到了墙边。 这样心惊胆战地走了许久,终于走完了侯府的外墙,到了更远阔的巷子口。 平日里热闹的所在,此时因为宵禁无半点人烟。长长的巷道,一眼望过去,除了漆黑还是漆黑。 浸云害怕得暗自里打起了退堂鼓,小声问道:“姑娘,我们这样真的行吗?外头没人接应,咱们能去哪?” “我被父亲幽禁,不能和外面通书信。即使能把信传出去,也太难互通消息了。来去之间,容易生事,反而走不成。” “可是.......” 见浸云还有犹豫,高月用力地抓了抓她的手腕,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说道: “放心吧,等出了城,找个客栈安歇下。我们就雇车回凉州老家,到外祖母那避风头。等父亲发现,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两个月。风头一过,他就不会逼着我嫁人了。” 正在战战兢兢之际,三人忽然听见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朝她们的方向走来。细听之下,似乎说话之人皆是男声。 这黑灯瞎火的,她们三个女子,若是被这些人发现,不免受人轻薄。高月连忙拉着二人躲到附近的暗处,敛声屏气、不敢出声。 纪行之昨夜受了些刀伤,原是托辞告假了的,但因为还没瘫在床上,能走路,还是躲不过夜班巡逻,只得简单处理一下伤口便值起了夜班。 按理说,这夜应该和平日差不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