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渡
气地想起箫桓,心里泛起酸涩和恨意。 从前的她,也曾给他绣过许多荷包香囊。为了等他下朝,给他送一碗清喉润肺的莲藕百合羹,就在这样的廊下一直等着。 他曾经也像李孜看诗云那样看她,眼里仿佛有星光,嘴边总是带着笑意。可是,慢慢的一切都变了。 被禁足长秋宫的日子,总是那样孤寂漫长。殿里的一砖一瓦都透着彻骨的寒冷。 原是一开始便注定了的,她的家世身份,让她只能裹挟在外戚与皇权之间,两边的人都说爱她,可是两端的线却从来没有停下过撕扯。 “姑娘,你怎么哭了?”浸云才晃了会儿神,便看见高月的眼梢滑下一行清泪,静悄悄地。 “我高兴。”高月却笑了笑,用手拂去了泪。 她看着窗外明媚的春光,眼里闪烁着泪花,说道:“往事暗沉,去日苦多。今上天顾我、怜我,许我新生,我必不负。” ...... 夜已深沉,左右睡不着,就着朦胧的月色,纪行之干脆在院中练起了剑。 自那日上门提亲被拒后,就一直没有了高月的消息。 渐渐地,他甚至开始怀疑当日来找他的究竟是不是她。心里也觉得好笑,自己竟真的信这种荒唐事。 不知为何,在他身边,总有那么多的“荒唐事”。 自从纪家老爷去世后,他这个养子便被以不是本家人的名义赶了出来,摔灵守孝这种亲孙儿才有资格做的事,自然轮不到他。 但在纪家十年,那些人竟连纪老爷最后一面都不让他见。 好在除了纪老爷,他对纪家其他人也没多少感情,走得异常洒脱。 因为归州一事领了个差事,靠着每月领的俸禄,他在长街二巷置办了一套四合小院,独立了门庭,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 从前在纪家带过他的桑嬷嬷,没有子女,只有一个十几岁的侄女在照顾。她年事已高,病势沉重。他听说后,便接来了家中照顾。 只是大把大把的银子砸进去,仍不见好,因此他开始活得有些捉襟见肘。 虽然桑嬷嬷指明要一个大夫看病,但现在找的这个人看来看去,还是没有任何起色,她仍旧没日没夜地咳嗽。 纪行之已经对那个庸医失去了信任。恰巧明日休沐,他想着干脆多花点钱,去妙仁堂请个正经大夫,彻底断了桑嬷嬷这病根。 夜露更深,纪行之收了剑,正准备进屋,看见自小跟着他的一个小仆,从马房里钻了出来。 这小仆唤作成双,是他十二岁那年,跟着商队经过凤郡县时买来的遗孤,和他一样都是在灾乱年代失去双亲的可怜人。 当时,商队的领头不同意买,纪行之拿出了自己跟车跑马,攒了两年的血汗钱,才买下了他。 因为初见时,他形单影只,蜷缩在流民之中,纪行之想给他讨个好意头,便取名叫了成双。 成双见着他,笑嘻嘻地说道:“公子,还没睡呢?” “既然都不睡,你去拿酒来,陪我喝两杯吧。”纪行之笑道。 “正好上回柳家来人说亲,送了一坛上好的女儿红,我拿来给公子尝尝?” “你收人家的礼了?你这猴崽子,不是让你打发走的吗?” 那成双听了这话,知道自己嘴快说漏了嘴,连忙溜了出去,不敢接这话头。 原来这柳家是洛阳城有名的布商,家里有个女儿名叫柳丝丝,已及笄两年。 两年前的元宵灯会,纪行之新官上任,头一次上街巡逻,便遇上了当街调戏她的恶霸,于是自然出手相救。 自此,柳丝丝便对他一见倾心,扬言非他不嫁。 柳丝丝的长相、品行、教养都挺好,诗书礼乐,样样都不落下风。他见过她几次,印象都不深刻,只记得她总是用纱巾围着脖子,笑起来绵绵的,很温柔。 这柳家女儿总被外人嘲讽痴心,但其实每回见到他,她始终是矜持自重,没有半点逾距。 只是人再好,感情的事终究勉强不得。想到此,不知为何,他脑海里浮出了高月的面容。 说实在的,他仿佛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这两年,前来说亲的媒人几乎都要踏破了门槛。虽然大多是富商之流,也多是奔着招赘婿而来。 谁让他几乎集齐了赘婿的所有条件,姣好的面容,高大的身形,绝佳的武艺,破落的出身,潦倒的门庭。 加之先前在纪家护卫商队,走南闯北的丰富经验,多少富商抢红了眼,都想着给自家招这个女婿。 他没想到,有一日竟还能等来平阳侯府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