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大理寺卿可莫要胡言乱语。” “十年前,你便成了弃子。” 沈父平静无波的眼神注视着有些怒意的何尧章,风平浪静之下,暗流在四处翻滚。 “眼下你这处的宅子不过是你死皮赖脸欺骗三皇子得来的,你真的以为,你能拿捏住了他?” 沉闷的笑声从肺腑中传来,开始敲打着何尧章的内心深处。 “你……你胡说。” 他往后退了一大步,却因退的步子太大,猛地趔趄,跌在了地上。 彼时何尧章发冠披散,双目无神,嘴里念念有词地呢喃,“我可是三皇子的心腹。” 他的双手在地上四处摸索,似乎是要找出一星半点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 可直到最后,也未曾找到半分。 “莫要寻了,不过是自欺欺人。” 沈父对此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彼时何尧章气盛之时,可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人心不古啊,他长叹了一口气,缓缓道:“以后无人会自己护着你了,恐怕三皇子还会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届时……”,沈父看了看何尧章的脑袋,意有所指道:“项上人头便已不再了。” 何尧章原本还失魂落魄的模样,听到沈父这半威胁的话,瞬间伸长了手,紧紧护住自己的脖颈,生怕哪一天会身首异处。 景渊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心下也懂了几分,随即附和道:“我们只是正常的审问,并不会对你如何,相反,还会护你性命,防止有心之人的觊觎。” 二人一唱一和间,何尧章也慢慢松下了心里的防备。 只可惜他的狼狈模样早已被众人看见,只是都没有明说罢了。 “你们真的护我性命?”,何尧章神色犹豫了半晌,终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景渊听闻后,便和沈父互相对视了一眼。 所有的一切都在不言之中了。 景渊语气真挚道:“可保你不受他人追杀。” “有人在追杀我?” 何尧章看着景渊一本正经的模样,心中一猜便能猜到追杀他的幕后主使。 景渊没有继续说话,那上挑的眼尾含着几分稀松笑意,似乎是默认了他心中的猜测。 “我不想死,我把我知晓的全部都说出来。” 他语气带着乞求,跌坐在地上的身子开始一步一步归跪行到景渊的面前。 哪里还有往日半分的趾高气扬。 他一手紧紧攥住景渊的衣裳下摆,浸过奴仆的血就这样沾染在了他的衣衫上。 原来何尧章竟不如一个奴仆忠心。 景渊静静看着跪于自己身前的何尧章,一时之间心中五味在杂陈。 “我什么都没有做,许家也不是我杀的,还有那有毒的草药也不是我更换的。”,何尧章似乎怕景渊并不相信,忙不迭的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可当时只有你和许家经手过此药材,除了你还有谁呢?” 景渊三言两语之间便将何尧章的思绪引到死胡同中。 “还是说你没有将实情说出来。” 他眉眼间一片犀利,手中的长剑轻轻把玩在手中,一下又一下。 距离何尧章的头顶不过半寸的距离,只要他抬起头,就能看到闪着寒光的冷刃。 “该说的我都说了,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一命。” 似乎是能察觉到头顶上的寒刃,何尧章并未抬起头,而是直直地叩起头来。 一声响过一声,直到额头沁出了鲜血,他才渐渐作罢。 “你怀疑下药之人是谁呢?” 景渊没有继续和他纠缠下去,而是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何尧章话中的漏洞。 “是三皇子?” 何尧章神色慌张地解释道:“九皇子您说笑了,怎么可能是三皇子。” “哦?不是他,还有谁呢?” 景渊的步步紧逼,反倒让何尧章无话可说。 “当年所有和此事有关的奴仆早已追随先皇后去了,眼下便只剩下了你一人。”,景渊启唇道。 “既然何家家主不相信我们能救他,那便随他去吧。”,沈父抬眸看着何尧章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开口道。 景渊也附和道:“阁下松手吧。” 便准备动手推攘开面前的男子,熟料那衣衫抓得着实是有些紧。 再推攘了一次也没有推开。 面上 的笑容立马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