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真正的明白了,原来自己竟然落入他们设下的陷阱中。 喑哑的嗓音穿梭在爽朗的笑声中,“是何时策划的?” 无人应答沈云棠的这个问题。 可若是他能仔细想一想,便能猜到了。 景池着一袭靛蓝色长衫,腰间明黄色的润玉分外显眼,连带着他眉眼上的喜色都愈发鲜艳。 好似是眼前的戏足够好,他这才大发善心地回答道:“上次便在布局了。” 感情真是让人琢磨不透,毕竟他可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算计到沈云棠。 而今日,以许姝为引子,竟然能让沈云棠甘愿走进他们的圈套。 随即,景池嘴角勾笑,却不达眼底,而是冷眼看着沈云棠狼狈的模样,端正着自己的身子,一字一句道:“沈家次子沈云棠,意欲行刺皇子,特被压入诏狱中,听候发落。” 直到这句话说完之后,他眼中才泛起几丝浅淡的笑意。 “沈云棠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许是目的达到了,景池从人群外,大踏着步子又来,连上过洋溢着得意的神情。 沈云棠冷哼一声,睨着眼看向一旁,“所有的话不是都被你们主仆二人说完了?” 又像是在冷笑一般,只可惜那如明月般高冷清俊的身姿,此时染上了几分尘埃,看起来摇摇欲坠。 随即沈云棠的眼神又逐渐归于平静,他挺直了脊背,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道:“云棠一人之死能换回许家满门清白,已是足矣。” 此时他的手上染血,却依旧明亮若天上高悬的月。 纵使身上骂名环绕,可他沈云棠依旧甘愿如此。 为许家,为天下的千万冤魂,鸣一声不平,道一声不公。 当尊严被碾入尘埃,世人的骂名亦不能折弯他的脊梁,戳烂他的风骨…… 便是沦入尘埃,他沈云棠依旧是沈云棠,本心依旧,未曾变过。 “押下沈云棠!” 景池朝身后的士兵们挥挥手,冷眼看着昔日的沈二公子坠进尘埃,面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也不知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其他人,默声道:“沈云棠包藏祸心,冲撞皇颜,意图谋反,三罪加身,现抓入诏狱,听后发落。”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并非他自己臆想出来的。 沈云棠长身玉立,并未有任何的反抗,他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般,低垂着眸子,怔愣地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迹。 直到它慢慢干涸,凝固,手上的疼才缓慢地袭上心头。 恐怕日后不能再拿起笔了。 而他所珍而重之的一切,都会被有心之夺走。 甚至变成攻击他自己本身的理由、借口。 想到这里,他嘴角勾起一抹嘲笑,眼中几分明显的湿意开始翻涌。 最后被他生生压了下去。 陈固拓看着眼前的一幕,胸口并没有大仇得报地快感,相反有一股子的失落开始涌上心头。 他使劲儿握紧方才扔给沈云棠的长剑,似乎这样,他才能握紧自己的思绪。 熟不知,握得太紧,只会让它散的更快。 等到他真的意识到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而那句来不及说出口的话,也变成了终身的遗憾。 不过此时,景池看了看站在一侧的陈固拓,眼中的情绪开始翻涌。 随即,低声怒斥道:“不要忘了是谁给了你如今的一切。” 话中浸满了浓烈的威胁意味。 而陈固拓,哪里有反抗之力,只能是顺着景池的话,继续做下去。 便是日后他所做的一切都败露以后,那也会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明明是温暖的春日,可沈云棠只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浸染在自己身上。 他如木偶一般,被四周哄抢上来的士兵们架住手脚,半分都动弹不得。 深一步前一步地行走在大道之上。 迎接来来往往所有人的目光。 有厌恶、不可置信、疼惜、甚至是恶意的目光,都将沈云棠包裹在其中。 想他自幼风光霁月,哪里遇到过这般形势。 所有低声的议论都在他的耳边慢慢放大。 不堪的话语也愈发清晰。 他闭了闭眼睛,想着看不到就行了,可那愈发清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