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可以在草原骑马驰骋。”,说到这里,绮又想起了她年少的时候,那时她和沈仲牧还没有成婚,两个人为了办一个牵连众多的案子,连夜骑马从北川郡横跨两个州,才到上京。 那两个州的名字绮至今都记得,分别是庸州和衡州。 沈云棠低着声音回复道:“那里有书房吗?就像家里这么大的书房。” 书房?原来症结在这里呀,绮柔和地笑了笑“普天之下皆是书。” “我可以想看都就看多久吗?”,沈云棠饭也不吃了,扬起稚气的小脸眼神崇拜地看着绮,急切的仿佛立刻收拾行囊就要去一般。 “是啊,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君子当以多行、多看,行遍万里路亦能看遍天下万卷书。” “阿娘,孩儿想去。” 总算是勾起了沈云棠想要出门的心思,绮再次感慨道。 此事定在初春,原本照沈云棠的性子是想入了冬再走的,哪成想被沈仲牧拦住了。 入了冬,晚走几天也无妨,便将期限拖到了年后,这样的话一家人还能团团圆圆的过个岁节。 沈云棠也知晓,这个岁节是他阿娘盼了许久的,就算绮没有说,细心的沈云棠也能从吃穿用度上感觉出来。 今年给每个人都做了套新衣裳,还特意多买了许多的饴糖和点心,捏一个放在嘴巴里都是甜丝丝的,直直地甜到心窝窝里。 过节可真热闹,放了炮仗、点了花灯,还有人开始打铁花。 那是年后的事儿了,沈云棠还需个两三日才能走,因为他阿娘说要他多带些饴糖,其实就是为了能让沈云棠看到他最喜欢的打铁花。 这日上京早早地就摆起了树枝,搭起了两丈高的花棚,下边还垂柳条,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中央,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双层高的架子一样。 白日里看着平平无奇,入了夜才是它最好看的时候。 光着膀子的几个汉子,在这冰天雪地里也不怕冷,拿着刚熔好的铁水往上空一洒,说时迟那时快,十多个汉子手握着花棒打向了空中的铁水,一时之间,铁水被打的四处迸发。 飞溅到搭好的花棚上,是极美的景象。 火树银花是沈云棠能想到的最贴切的形容。 绚烂的仿佛烟火一般,在他的瞳孔中慢慢绽放,最后留下灼灼的花棚。 只有经验老道的师傅,在打铁花时,就算是光着膀子也不会被烫伤分毫,这才能将这场视觉盛宴表演的淋漓尽致。 很快便到了分别这日,绮虽然什么也没有说,可一家人都沉浸在离别的情绪中。 一包包鼓鼓囊囊的行囊被塞进马车,沈云棠站在车旁看着,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眼中晶莹的泪珠充斥着眼眶,又被他给压了下去。 沈云棠不想哭,因为他想好好的记住阿爹阿娘还有兄长的模样。 只有这样,才能在日后无数个思念的夜晚,每当想起他们的时候,脑海中还能记住他们的模样。 马车快要启程的那一刻,放下来的帘子被沈云铮给猛地掀开,他正想张口问些什么,沈云铮只是将手中用帕子包裹好的东西扔到马车上,便往回跑去。 没有人适应分离。 沈云棠往前走了几步,将方才沈云铮扔进来的东西给捡了起来。 硬硬的触感在手心中,不用拆开沈云棠也知晓是什么。 随即便珍而重之的放进那个装着书本的竹篮中。 路很遥远,他们大多数的时间都在马车上度过,白日里倒还好,走走停停的还能看到往日不曾看到过的景色。 入了夜可就得万分小心了,毕竟沈云棠和络都不是习武之人,凡事总要谨慎为好。 若是脚程快的话,傍晚就能走到沿路开的驿站中,二人就能好好地歇一宿,连着奔走一日的马儿也能补充点干草和水。 到了第二日天还未亮,便匆匆收拾好行李上路了。 大概走了二十多日,沈云棠才到了北川郡的地界儿,他掀起帘子的一角,就能看到无尽白茫茫的草原,彼时北川郡还是冬日。 地上一层厚厚的雪,没有看到任何的脚印,雪太过松软,马儿拉着车总是很吃力。 络便让沈云棠裹紧衣裳,和她一道跳下了马车,开始推着马车行走。 脚踩在雪中“咯吱”作响,可前面全是白色,看不到任何能辨别方位的景象。 就这,两人一个马车走出几里地后,才能依稀看到一个村落,屋顶上村烟袅袅,似乎到了晚膳的时辰。 此时两人早已经饿的饥肠辘辘,走在最前头的马儿都止不住地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