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 “你曾经见过怀青?” “是。” “美人图上画的是你?” 徐娘开始缄默,只静静地坐在桌前,不点头也不摇头,似乎是默认了。 沈云棠换了一个方式问道:“听说过东羌巫族?” “没有。” 这句话徐娘答起来利落干脆,没有半分思考,仿佛她在心中已经排演过许多次。 听道这句话的许姝猛地抬起头,因为她看到徐娘已经将手中的丝帕揉搓的不成样子。 一个隐晦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中形成。 似乎每次徐娘在撒谎时,她的手总是止不住地揉搓一切她所能触碰到的物品。 就比如此刻被她揉皱的丝帕。 许姝暗示地看了一眼沈云棠,随即她的目光开始在徐娘和桌上的丝帕之间徘徊。 就连一向粗枝大叶的陆六都发现了其中的猫腻,朝许姝隐晦地点点头。 表示他已经知晓了。 上一句问答结束后,徐娘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几人的小动作。 接下来无论沈云棠问什么问题,她都稳稳地坐在凳子上,不点头也不摇头,仿佛不是在问她一般。 徐娘微微上挑的眉眼一个劲儿地看向景渊,风情万种的狐狸眼,能勾走人的魂魄,教千万人折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四处留情的景渊,此时一幅老练的模样,只是那眼神中看不出究竟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或许对于他们惯于行走在花丛中的人来讲,调情是个再简单不过的招式,因此在这个风花雪月之地,真情是最不值得拿出来。 沈云棠见无人回答他的问题。 他左手端起桌上的茶盏,凑近唇边,凌厉的薄唇吹开漂浮在水上的茶叶。 这才啜饮了几口, 旁若无人的讲起了一个陈年旧事。 只是这开头的第一句话就将徐娘惊地碎掉了手中的茶盏, 沈云棠道:“先皇之女若是活着的话,此刻已经成了风光无限的长公主吧。” 听到这句话的景渊展开了手中的折扇,故作风流的在自己面前轻轻摇了起来。 边摇边附和道:“那可说不准,她不是随着先皇一块儿去了,你现在提一个死人作甚。” 这早逝的长公主在世时可没少欺负宫女和下人,若不是顾忌她身后有先皇为她撑腰,恐怕长公主也活不到十五六岁。 只是可惜了这骄纵跋扈的长公主,见先皇被困于火海之中,不顾自身的安危也要冲进去,最后这对父女双双葬身于无边无际的火海里。 从另一种角度来说,也算是报答了先皇的养育之恩。 时间久了也传成了一桩美谈。 “办案的最讲究的就是证据,那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便是悄悄逃走也没人知晓。” 说罢,沈云棠一双平静的眼睛,慢慢看向了低下头收拾瓷器碎片的徐娘。 一边开始惋惜这上好的茶盏,就这样碎了着实可惜,连带着这一套茶具都变得不如之前完美了。 只有景渊自顾自的饮着杯中茶水,自成风流。 自进房间后不发一言的陆六闻声走了过来 他挥手将正在收拾残局的徐娘给赶走,语气略冲了些。 可说出来的话却带了几分关心道:“我来收拾就行,皮糙肉厚地不打紧。” 抬手就将徐娘给撵走了,也不知道当初哪个汉子曾经豪言壮阔的说‘别让我遇到这些凶手,否则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才刚开始就怜香惜玉了起来。 徐娘毫不推脱,朝陆六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之后,就起身继续坐在位子上等待沈云棠的下一句话。 等了半晌不见人开口,只有轻不可闻的几声啜饮声,在这个房间里此起彼伏。 终于沈云棠开始继续讲话了。 他道:“假设长公主没死,还活在世上,她结交了一个命运同样贫苦的女子。经受过万般欺辱之后,才在这繁华迷人眼的上京稳住了脚跟。” 景渊偏头看向沈云棠道:“哦,你是发现了什么,怎么说起话本子了?” 沈云棠朝景渊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浅笑,只是这笑意没有到达眼底。 令人无端生出了几分寒意。 “徐娘应该是莫府的常客吧。” 此言一出,端坐在一旁把玩着手中茶盏的许姝都不禁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生怕错过任何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