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红了耳垂，

景公子戏谑道：“能在这花满楼里看到沈公子，真是我景某人三生有幸啊，莫不是沈公子开了窍。”随即，靠近沈云棠耳边，以折扇掩着口型道：“开了荤，懂得了鱼水之欢？”

说罢，他又迅速地远离沈云棠，足下生风的一溜烟儿地跑开了，徒留下面红耳赤的沈云棠站在许姝身侧。

她看着红透脸颊的沈云棠，心下仿佛知晓一般，眼神不自觉地朝那耳垂旁的红色小痣看去，只觉得愈发惹人采撷。

正看得起劲儿时，一缕调皮的青丝遮住了许姝的视线，半遮半掩之下，便愈加诱人。

只听舞台之上一曲结束之后，徐娘摆着款款细腰，从一侧的楼台之上缓步走了上去，边走还一边用手帕遮掩着嘴角的笑意。

婉转着嗓音道：“多谢贵人们抬举，文淳姑娘也该退下了。”

话音刚落，文淳便转过身子，抱起怀中的琵琶，不待身后之人的挽留声，向前走了几步。

又回头向后望去，只那一眼，便让人骨头都酥了。清丽的目光带着一把把细小的钩子，紧紧勾住了男子的魂儿，直教他们如梦如幻。

仿佛又带着无限哀怨，那女子又移开了目光，朝台下走去。只剩下男子的叹息声在大厅中久久不愿散去。

只见那徐娘遮着唇畔，嗔笑着道：“休要着急，后面还有更精彩的呢。”说罢，她伸出纤纤玉手，作势拍了两下。

一位婀娜多姿的身影从不远处走来，女子冷艳似天仙，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她目光轻轻朝四周扫过，便有无数男子为之倾倒。

柔若无骨的玉足之上，坠着一串银铃，行走之间带起“叮铃”的响声，仿佛每一步都走在众人心间一般。

突然，一抹矮小的身影从楼上跑了下来，直直穿过人群，朝门外跑去。

惊地众人尖叫声不断，连带着方才走上舞台的女子都花容失色。

还未等那人跑出来，便被身后紧跟着的彪形大汉给拦住了去路。

待那人站定之后，许姝踱着步子朝门口走去，定睛一看此人衣衫褴褛，头发乱糟糟地，一看便知是个乞儿。

许姝试探性地张口道：“阿欢？”

只见那小乞儿身形停顿了一番，随即转头朝许姝看来，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惊恐，随即便张口求饶道：“求求你们放我出去，我什么都没有！”

说罢，她双膝微微的弯曲，身体下意识地朝地上跪去，仿佛在她的意识中，下跪是最能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彪形大汉一副见惯不惯的模样，一手拎起阿欢的后衣领，似拎小鸡崽儿一般轻松，拎起来后，用手抱在怀中，不管她如何挣扎，都松脱不了半分。

直到消失片刻的景公子，在时出现在面前，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前面的彪形大汉，这才让阿欢挣脱了出来。

她瘦弱的身体，一碰到地面，就像是鱼儿得了水一般自由自在，直接从大门向外窜了出去。

徒留下众人面面相觑地站在门口，徐娘营造半日的氛围，在这一瞬间便被阿欢给摧毁了。

许姝快步走了上来，冷声质问着为首的彪形大汉：“你为何对一个乞儿下如此之手。莫非有人暗中指使？”

听闻此话的彪形大汉，神色局促了起来，眼神朝四周来回搜寻，片刻后他才稳住心神。

坦然道：“昨日我在外头亲手救下一个乞儿，哪知她胆子如此之小，被我这满脸的伤疤给吓到了。”说罢，他伸手指了指脸上的旧伤疤。

颓废着神色道：“早些年得罪了人，引来了杀身之祸，现在侥幸死里逃生之后，还落得个的丑如恶霸的脸庞。若不是徐老板看我孤身一人委实可怜，恐怕我早就成了地上的黄土一抔了。”

此话一出倒是引起身边许许多多男子的动容，只听一人道：“你是不知道啊，自从徐老板来到上京之后啊，就广行善事。城东那些乞儿，若不是得徐老板的照拂，恐怕每年冬日都得冻死好多。哪有什么，现在一群群生龙活虎的模样。”

他身边一男子也附和着。

徐娘听到这些后，脸颊一红，她用手帕遮住唇角，羞涩道：“举手之劳，不足各位记挂至今。”

哪知站在一侧久久不曾说话的景公子突然出声：“倘若，是我将城东乞儿绑来呢。”

一时之间，众人鸦雀无声，连带着许姝，都心里一片怔愣，仿佛堵在心里的疑惑慢慢解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