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她轻轻抬起头朝沈云棠低声道,又刻意将动作和声音压到最低,只有离她最近的沈云棠能听到。 沈云棠意识到许姝在说话,因着风声太大还未来得及听清些。便朝许姝那个方向微微低头,直到两颗头撞到一起。一时之间二人皆是怔愣住了,只有那摇摆不定的树枝早已见怪不怪。 待清醒后,二人又反射似的,抽离开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似乎老天也在帮他们,一时之间,狂风大起,吹得树枝来回摇摆,连带着月光下的影子都在诡异地晃动。 气氛渐渐紧张起来,许姝倒也不在逗他,目光紧锁着徘徊在小豆子附近的那群人,似乎下一刻就要上前打斗一番。 倒是沈云棠冷静地阻止了许姝,现下实力悬殊太大,饶是许姝能一个打五个,也不能带着他和小豆子安然无恙的抽身。 许姝噤声后,双眼似雄鹰一般敏锐,直勾勾盯着那群人的动向,待看到他们换一个方向走去后,紧绷着的心才渐渐放松下去。 她不敢贸然行动,只能待那群人走远之后才从草丛里钻出来,往小豆子所在的草丛走去。 只见小豆子瑟缩在大树后面,曲着双腿用双手抱紧自己。紧闭着的双眼不敢睁开,只是那不停抖动的双手出卖了他。 许姝低声唤着小豆子:“起来吧,他们已经走远了。” 小豆子点点头,睁开眼睛,右手支撑着身后的树干,撑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还是许姝上前把他搀扶起来。 只听小豆子带着歉意道:“蹲得太久了,腿都给蹲麻了。”还一边用手锤打着腿,仿佛真的麻了一样。 许姝也没戳穿他,只是搀扶着小豆子,在沈云棠的带领下,继续向山上走去。越往上的路越难走,特别是在夜里,失去了照明用的灯笼,他们就等同于一个瞎子,只凭着感觉往前走。 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王丛和陆六就像大海捞针一般。东城虽然繁华而又热闹,便是深夜也灯火通明,但是因为府邸太多,想在众多人之中找到十多岁的小女孩,简直难如登天。 更何况现在距离小星星离开,已经过去了十二个时辰。若是再找不到的话,说不定已经遇害了。 王丛也深知上京看似平静的水面,实则波涛暗涌,也曾有人因为孩子丢失而报官,却再也没有下文。 时隔这么多年,没有人找到当年丢失的那个孩子。说起来那也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是一个寒冬,天上飘着雪花。王丛记得也是他带着许姝来县衙值班的头一年。 一个妇人,身着单薄,脚下只穿了一只鞋履,从县衙门口急匆匆地跑进去。王丛那时候还是个不起眼的小捕快,还没有被提拔到捕头的职位。 只是惊讶于这位妇人,寒冬腊月的却穿着如此单薄。因着他职位不够,后来的事儿还是王丛听当时的捕头所说的。 据老捕头所说,这妇人是大户人家的妾氏,自入府之后,半年内就怀有身孕,十个月后孩子呱呱落地。是个女孩,生的白糯糯地,眉眼似那妇人一般,颇有汝南韵味。 倒是那府里老爷重男轻女,一直不看重那妾氏之女,一年半载也不往她房里去,直到那孩子突然失踪。 妾氏似疯魔一般,逢人就问,有没有看见她的女儿。随身携带着她女儿的画像,王丛倒是没有亲眼看到过,只是靠着老捕头的描述,右眼眼垂下有一粒泣了血的红痣。 后来呀,听说那妾氏最后也没有等到她女儿回来,只是在寻找中掏空了身子,自此便香消玉殒。 听说那老爷混得不错,生意如日中天,一时之间风光无限,也算是风靡一时。不知哪日得罪了达官贵人,引来了杀身之祸,连带着他最器重的儿子也同他一起葬身在火海中。 一屋的妾氏都卷着家财逃命去了,只留下那个府邸,也就是西城山下的那个旧府。仿佛一切都变了,又仿佛一切都没变。山还是那座山,府还是那个府。 每次说到这个,王丛都会叹息一声,可怜那个至情至性的妇人,留在了寻找女儿的路上,一去不返。 夜已深,王丛还是没有找寻到任何有关小星星的线索。 难不成当年之事就要露出头了?王丛开始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