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走前看了眼前面的两人,只见这昭训眼睫轻轻垂,纤薄的肩背卸了气力微微耷拉,瞧着有些委屈的说着什么,像是同人撒娇告状一般。 桌前,沈律的视线在沈岁晚那微微晃着的步摇上,金累丝秋桂的步摇坠着桂宫玉兔的小坠,晃悠悠的,称得人十分可人喜爱。 沈岁晚说完,才见面前的沈律漫不经心问:“你是说,你方才讨要玉佩也不归还?” 沈岁晚抿着唇点点头,瞧着颇像在外打架输了的小宠,回来主人面前告状。 沈律眼底有几丝暖辉,还是没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那垂着的秋桂步摇,沉声问道:“要孤为你做主?” 男子的话音沉稳,让人心安,她面色陡然一顿,耳后攀上了些红霞,嗫嚅道:“上次和胜殿,殿下分明答应了......” 看着面前的姑娘像是想到了什么,耳根的红霞逐渐漫上粉腮,瞧着与醉酒的酡红不同,却更勾人了。 上次和胜殿,沈岁晚在玉清池伺候沈律沐浴。 男子本就漆黑捉摸不透的眸子又浓黑了几分,方要开口,桌前的光影却暗了一瞬。 两人回头一看,正是一身群青暗纹圆领袍,腰上配着昆仑白玉的宁安王世子。 沈律眸子里的暖辉散去,目光变得冷沉,看着面前的白即觉,目光很快的落在了白即觉手上拿着的东西上,眼底的如有幽潭般漆黑起来。 两人的桌上,珍馐膳食拢共也没有用几口,倒是摆在案桌中间,那浇了桂花蜜的玉露团只剩下一块,孤零零的摆在青瓷的卷边荷叶盘中。 听闻沈律自来不喜这些甜点,自然是沈岁晚用的了,看来是极得她喜爱的小点。 沈岁晚一看到白即觉手上拿着的东西,便有些坐不住,起身见礼:“白世子。” 白即觉有些温和的目光在沈岁晚的眉眼上停留一瞬,温声解释:“先前出去转了一遭,瞧着掉在桂花林的团扇有些熟悉,可是沈姑娘的。” 听言,候在一边的福岚面上有些异样,悄声看了眼噙着凉凉笑意的殿下,这白世子,怎的还管昭训叫“沈姑娘”呢...... 沈岁晚眼光注意在白即觉伸手递来的那团扇上,是纤薄的丝绸绣着白昙的乌木小扇。 她才回过神来,是方才她拉着哥哥的时候,随意将扇子搁在地上了,走的时候也忘了拿。 悄声侧脸看了眼沈律,此时的太子殿下面上带着浅凉的笑意,沈岁晚同他相处久了,觉出这是有些不高兴的意味。 这时沈律看了白即觉一眼,“难为世子还记得孤妾室的扇子,还这亲自送过来。” 沈律说话沉冷。谁料不知对面的白即觉不知是听了哪几个字,一下子面色冷了下来。 自来白即觉不管是伪装也好,真心也罢,自来是会隐藏情绪的,今日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冷下脸,沈岁晚手上还接着白即觉手中的折扇,这时竟是抽不动半分。 沈岁晚微微皱眉,抬眼见白即觉的面色,方要说话,就察觉到男子手上的力收了回去。 白即觉面上笑意浅浅,“殿下多想了,殿下也知道我是个闲散人,归还一把扇子而已,这点时间还是有的。” 话方落,就见沈岁晚拿了扇子凑到沈律身边,有些讨好的意味。 白即觉见沈律面上算不上温和的和沈岁晚说着话,面上又冷了几分,这时,正巧见带着面纱的沈琉晚走着进来,白即觉开口道: “既然物归原主,那我便也告辞了,只是沈姑娘心思浅,像团扇这类的贴身带着的物件儿,还是要好好的收着些。” 她虽然面上疑惑,却也只当白世子是君子所为,虽现下因立场不一,但沈岁晚也有些感激他的好心和善意。 ... ... 一轮明月梢挂。 沈岁晚坐在沈律的那步撵上,由着几人搀着回了东宫,她是跟着张皇后等一众女眷去了观星殿后头的观星阁上,赏月赏烟花。 而沈律等一众皇子,先前宴席将近便跟着沈召启去商议蓟洲事宜了。 等到了东宫,一在外面候着的福传忙上前道:“昭训回来了,殿下在昭训前头的一刻钟回来了。” 沈岁晚边走边点点头,真好奇福传怎的在此处候着,就听他嘿嘿一笑道:“殿下让昭训回来便去惊春苑,太子殿下已经先过去了。” 听言,她搭在寻茶腕臂上的纤手一紧,殿下今日怎的有闲情逸致去她那处了? 不过也好,惊春苑架了个硕大的兔儿灯,若是还是如往年那般她一人在自己院里过中秋,惊春苑那般大,倒是显得越发冷清了。 月色如绸染,一路上到处都挂满了各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