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孟尼亚王朝（四）

着以面包与树果为主的早餐。镶嵌着金边的瓷制碗碟只有几页纸张那么厚，晶莹通透。白王介绍说这是由去世宝可梦们的骨粉烧制的，算是以此寄托对它们的思念。

爱丽莎入座。黑白王开始拿起面包涂抹果酱，她便也朝嘴里塞食物，并询问宝可梦们想吃点什么。阿铁在她身边坐下，国王的两位骑士长一左一右站在了两王身后。见状阿铁忽然记起了角色设定，立刻放下刀叉起身，站在了爱丽莎身后。

“没关系，阿铁是客人。快用早餐吧。”黑王说。他摇了摇铃，仆人们鱼贯而入，为爱丽莎和阿铁的宝可梦们送来精致美食。

“原来您这么喜欢宝可梦！为了纪念宝可梦做出这么漂亮的盘子。”爱丽莎惊喜交加地举起骨瓷餐碟对着灯光查看，“您猜怎么着？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经过了贫民区，那里的人对待宝可梦很不客气。就算是在火神蛾区，人们和宝可梦的地位也不平等。宫殿里守卫的宝可梦也有些劳累过度，大家都没能自由发展。您喜欢宝可梦真是太好了！我和阿铁也喜欢宝可梦！我们绝对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她絮絮叨叨地表达着对宝可梦的喜爱，举例论证人类和宝可梦能够和谐共处。说道一半她忽然停下。她意识到自己对面坐着的是两位日理万机的国王，他们或许并没有时间听她的长篇大论。

“想不到爱丽莎公爵也与宝可梦交朋友。”白王微笑道，“宝可梦是可怕的生物，众人皆如此认为。我与弟弟能够和宝可梦沟通，我们倒是交了不少宝可梦朋友，宝可梦的确能被驯化成为伙伴。诚然，当前宝可梦生活得并不自由。但这是现实，我们应该尊重它。”

“我倒觉得我们应该着眼于理想。”黑王大笑，但他的笑声很冰冷，眼神锐利地望着白王，“世界所是的样子并不是它应该是的样子。合众应该变成人类希望的模样，而不是守着旧时代不合理的秩序，裹足不前。”

“没有什么不合理，所有存在的东西都合理。”白王继续优雅用餐，“所谓的现实，是千万年来社会演化变动而形成的均衡。也许现实在道德上并不合理，但它在逻辑上并没有任何瑕疵。”

空气剑拔弩张，爱丽莎不安地和阿铁对视。黑骑士亚多勒与白骑士怀特也绷紧了背脊，两人视线交错，同时蹙起了眉头。诸如此类的辩论大概已经进行过很多次了。昨天初见怀特先生时，他面色凝重，极有可能也是因为两王发生了争执。作为穿越者，爱丽莎清楚两王的分歧会酿成怎样的灾难。她不由得皱起一张脸，表情也愈发凝重起来。

“爱丽莎公爵，您在思考什么？”黑王靠在椅背上。看得出他还在生白王的气，看起来吹胡子瞪眼的。

“请问您对理想和现实有什么看法？我很好奇卡洛斯人对此的观点。”白王扭头缓缓问。

“我觉得……”爱丽莎见众人全都望着自己，不由得有点紧张。她就像一位真正的外交大臣，正代表祖国发表也许能改变世界命运的重要演讲。

“理想和现实，我认为都很好。”她说，“现实不是凭空出现的，想要改变孕育它的社会很难；但是现实会随着人类希望的模样慢慢改变。现实是理想的基础，理想是现实的指引，所以我觉得它们都很重要，要是能调和就好了！”

两王均摇了摇头。在他们眼中，理想和现实是水火不容的，无法也不应该被调和。

爱丽莎立刻意识到了这个悲伤的现实。但她还是振作精神，努力说完她的演讲。历史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无法被改变，改变历史便是否定她未来的存在。可即便如此，她仍渴望能将和平与自由的态度展现给两王。只需要一个简短的陈述，古代合众人类与宝可梦的命运便会得到些许的改善。

“我觉得最重要的是爱！”她笑容绽放，“爱能化解分歧，能让我们用更谦卑和更包容的态度去思考他人的观点。爱能让人类和宝可梦生活得更美好！它是……该怎么说呢……现实和理想的粘合剂。”

“爱？”白王与黑王微微皱眉。

爱丽莎误认为古代人对“爱”的说法与现代人不同，于是展开双臂在空中画了颗巨大爱心：“就是‘爱’呀！爱就是爱丽莎的爱！”

“原来如此。”白王抚了抚胡须，笑道，“爱丽莎就是爱的化身。”

“看来爱丽莎不仅是卡洛斯的使者，还是爱的使者。”黑王笑声高亢嘹亮，“很荣幸您能来到我们的宫廷。”

“我也没有您说得这么优秀啦。”她有点难为情，垂下头嘿嘿笑。

争论便这么被揭过了，两王其乐融融地用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爱丽莎总感觉事态并未得到缓和，从怀特先生和亚多勒先生冷峻的面色和紧锁的眉头中，她清楚战争的阴云正徘徊在这个国家上空。两王并不深入询问她的观点，也不再提及她方才的演讲，他们心照不宣地忽略了她讲话的内容。他们行为所包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