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米忒提
己最根本的存在特质,继续对布莱姆说道: “我传达给你的信息,不需要视觉,不需要听觉,不需要思维。我是一个概念。当我想与你交流时,我作为一个概念直接存在于你的心灵,因此能捕捉你的想法,再将我自己想说的事情根植进你的思维。” “或许人们的读心术与心电感应就是像你这样。” “这么说就俗套了,人科生物热衷于类比与比喻,我个人认为这是认知局限与表达无能的体现。不过我不讨厌你,布莱姆,因此我原谅你乏善可陈的语言表述。一千多年前那些人科小家伙们从这里绝迹了之后,我的日子的确很无聊。你让我想起他们了,这还不错。” “切维厄特平原究竟是如何荒废的?”布莱姆趁热打铁地问道,“那是个颇具规模的聚落,甚至还有用来教育下一代的场所,为何还没发展成更完备的城邦便销声匿迹了?” 伊米忒提像是听到什么愚蠢无知的问题,咯咯笑了起来。那双紫色的眼睛再次睁开了,透过水面的折射,照耀了黑暗的湖底。 “他们是自取灭亡的。他们是外部世界的流民,走投无路之徒,游走在社会规范的边缘的疯子。起初他们不期而遇、相聚在这个放逐地时,所有人都很欢喜,以为能建造一个理想乡,一个连他们这些边缘者都能容纳的、没有压迫与伤害的世界。他们学习、吸收互相的语言与文化,对于相左的意见,他们进行激烈的辩论与演说,然后采取城邦时代的古雅典的全民民主制度的方式进行投票。 不过这种和谐没有维持多久。当他们的理想乡扩张到了一定规模的时候,他们为了今后发展的方针产生了争议,并且各执一词。大致分为这么几派: ‘屠刀’愤怒地认为流放之人受到人类世界的迫害,必须要向人类进行正义的复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橄榄树’热爱和平与美德,希望能建立一个没有奴隶、异端、仇恨的世界。他们构想的世界中,魔物、人类与血族都被赋予了平等的政治权力。 ‘权杖’的蓝图则实在很多。他们傲慢地认为血族比之人类与魔族拥有压倒性的优越性:比起人类,他们有强大的力量与不朽的生命;比起魔物,他们有先进的文明与智慧的心智。他们野心勃勃、利欲熏心,企图说服其他伙伴与他们一起成为世界的统治者,奴役人类与魔族。 接下来是’车轮’,他们是一群古怪的家伙,无能的怀疑主义者。不过他们对于其他三派同伴的主张看得很透彻,认为那些都是虚幻的泡沫、自欺欺人的幻觉。他们从自己悲痛的经验中体会到人类与人类之间的仇恨如此盘根错节,因而意识到不论如何寻找未来的方针,恩怨孽债都不可能被理清。所以他们不愿施展报复、不信赖和平的空谈、懒得成为统治者。对他们来说,只有无尽的时间像车轮一般重复着向前。” “那么最后是谁取得胜利了?” “哎,布莱姆,你太天真了。他们所想的,与其说是什么高明的观念,不如说都是自说自话的幻觉,真理亿万分之一的碎片。从这点上来说’车轮’倒是没有看错。 在他们还未分崩离析时,他们将人类的语言与文明带来了魔界,教化了许多魔物种族。像是剑魔、炎魔、镜妖一类的魔族甚至进化出了人类的形态。它们开始频繁与血族往来,吸取血族先进的文化。然而很快,’权杖’就发觉了可乘之机,他们开始用使魔契约奴役魔族,使它们为血族所用。血族不能在白天行动,于是使魔便成了他们白日之下的使徒,尤其被重用在残杀、绑架人类的任务中。 ’橄榄树’不忍看到过去的人类同胞成为血族的盘中餐,也唏嘘使魔契约不平等的权利关系。于是他们与其他不愿屈服的魔物求助于我,要我设下规则:切维厄特平原不允许有使魔存在。于是’权杖’只能与使魔们在千里之外的地域谋划,这大大阻碍了他们利用魔物侵害人类的进程。布莱姆,你一路来到这里,想必这点你也发现了吧?切维厄特平原这个曾经的血族据点,讽刺地成为了许多躲避血族迫害的魔族的庇护所。 ‘屠刀’看不惯’橄榄树’的做法,认为他们是背信弃义的懦夫、血族的叛徒。于是’屠刀’在众人之中发表演说,煽动对人类的仇恨。靠着一股气势磅礴的冲劲,他们的确是了得的演讲家。仇恨是所有人类情感中最具压倒性力度的。民众被深深地打动了。这次运动之后,仅仅只是提出中立、理智的观点,也会成为过街老鼠,引起人们的愤怒。民众们自发地嘲弄、辱骂和平与平等的追求者,给他们扣上人类霸权帮凶的罪名。他们甚至还在混乱中处决了几个’橄榄树’的代言者。此后’橄榄树’们彻底闭了嘴,要么干脆成为’屠刀’的信众,要么在人群中销声匿迹。 ‘权杖’意图利用’屠刀’。他们在许多地方的确不谋而合。’屠刀’是’权杖’的棋局中趁手的武器。’权杖’发动了多次对人类的屠杀与掠夺,并许诺’屠